他长袖一震,头颅高高扬起,像是已经宣告胜利的赢者。

“我要把你挤下去,我要飞升天外天,等我大业已成,我要以□□义将九幽魔界付之一炬!”他说着,伸出手指冷笑道,“所有带着九幽魔界烙印的人,天生的、后天的,通通都给我去死,通通都给我下地狱!”

“这就是你愿意和褚宵达成合作的原因,你不觉得很荒谬吗?!”

白清宁冷声道:“修真界那么多人何辜,普通修士何辜,平民百姓何辜!?都要因为你所谓的大业,早早奔赴黄泉,你还记得你妻子吗?你还记得当年西岭的惨案吗?!”

曹启明愣愣地看着他。

半晌,笑了。

“你有什么资格说这些话?”曹启明单手捂住脸,“白清宁,我就算脏到底,你也不配、也没有资格高高在上地指责我!”

“二百名修士是我杀的吗?”他准确无误地抛出了白清宁的痛点,“两百条人命啊,可不在我的手上,我只不过跟齐飞曦、跟陶铸通了个气,给他们了个符纸而已,看看,动手的人还是你啊。”

“你”

“白清宁,那符纸你知道是什么吗?那只对魔修有用,那只对体内有魔息的人有用,你自己出身白暮镇你怪得了谁?你这一辈子都抬不起头知道吗?你还妄想飞升天外天你配吗?!”

曹启明咬牙切齿,眼前的影像渐渐幻化成当年齐飞曦与陶铸在他面前的模样,他当时把符纸递出去的时候,有没有过犹豫,他已经有点忘记了,可那符纸抽动时,带来指尖的灼痛感依旧保留到了如今。

“这符纸会不会对其他修士有影响?”

“放心吧,对付魔修专用的。”曹启明这么说着,指尖还在下意识搓动着,“两百条人命……”

“两百条人命,换天外天封印前的空位,我们不亏。”陶铸眼中闪着异常激动的光芒,“拉下一个,我们就多一个机会,曹掌门英明。”

曹启明僵硬地扯了扯唇角,最终,还是露出一个天衣无缝的笑容:“那就有劳陶掌门了。”

“需不需要和南竹说一声,升仙台毕竟在南竹管辖之地。”

“不必。”曹启明拒绝得过于快速,让那两个人都怔了怔,“……夜长梦多,多一个人知道,多一份危险。”

到底是为了安危,还是自己那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内疚,曹启明到现在也没有想通。

只不过也不必想通了。

那夜彻夜未眠的何止升仙台上下,远在西岭的皑皑雪山之中,曹启明执着风灯,听着怒雷滚滚自天边压过,一路冲着升仙台的方向去了,他知道,现在那神圣之处,势必白骨累累。

不怪他。

曹启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不怪我自己。

要怪就怪白清宁太好骗、体内魔息尚未能剔除干净……怪他命不好。

蜡烛熄灭,与之熄灭的是被浓云压得严丝合缝的星空,天上天下一片昏暗。

曹启明从回忆中挣扎出来,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脸上已经湿润一片。

他还是固执地重复着:“不怪我,怪你,怪你自不量力,怪你太容易上当,怪你……你的命不好,知道吗白清宁,你的命!!!”

铁扇的玄光已经杀到了眼前。

以及白清宁那双泛红的眼睛。

“我从来不信命。”

“铮”兵器交接之间尽是火光,两个人都没有动用一丝一毫的灵力,全靠手中的兵器在相互搏杀,曹启明挨了那铁刃好几刀,自左臂往上一片皮开肉绽,他吃痛地将长剑刺回去,划开了一道又深又痛的口子。

曹启明跟疯了似的:“白清宁,你当时杀人是不是也是这种感觉。”

白清宁咬紧牙关:“你还算是个人么?”

“我怎么不算。”曹启明眼里都是血丝,声嘶力竭,“我拉下了你我就有位置了,白清宁,你不总说什么开清平世么,我也可以啊,我帮你啊,我飞升之后会把九幽魔界付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