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岭只有曹启明，东岸只有廖染青，南竹更不用说，楚家一脉传承，早就对修仙飞升之事不大上心，左右南竹门派能护着他们生生世世周全，北渊的情况你也看到了。”

贺南初轻声给他下断言：“若是天外天封印之后，九幽魔界趁虚而入，修真界未必能和九幽魔界正面相抗。”

“对。”

“所以你想怎么做？”贺南初这么说着，眼光却有意无意地下瞟，他们脚下的地面已经恢复得平整，丝毫看不出来不久之前，被胥阳神尊连地砖带地皮地撬起来过。

“我想借天外天一把火。”白清宁目光灼灼，“趁它封印之前。”

贺南初恰到好处地露出一丝诧异：“烧了九幽魔界？”

“对。”白清宁眸色笃定。

“如何做？”

“我布了阵。”白清宁略微迟疑了那么一下下，就被贺南初捏着下巴转过眼睛。

贺南初对上他的目光：“别瞒着我。”

“我没有，我这不是在想如何讲。”白清宁拎开他的手，“那阵法对我倒是没什么损害，只是要布的地方太多了，要捣毁九幽魔界，魔尊殿势必是阵眼，不拿下褚宵，我怎么在这里布阵？”

贺南初拢着手：“嗯，然后呢？”

“只是这阵法需要的灵力比较多。”白清宁摊了摊手，“毕竟所布之地很广，我思索良久，还是想借用天外天的雷劫。”

“你想引天雷劈九幽魔界。”

白清宁笑了：“你怎么这么容易就猜出来了？”

“我是你师父，你想什么还能躲过我的眼睛？”贺南初勾了勾唇角，“你想得很周全，只是，这事儿还缺些东西。”

“修真界势必要心齐。”白清宁敲了敲额角，“所以，还是要先把当年的事情查清楚。”

“你有眉目么？”

白清宁蹙眉：“说有也有，说没有也没有。当年的事……”

他还没说完，贺南初就轻轻地将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有一搭没一搭地安抚。

白清宁知道他小动作的意味，长舒了一口气：“没事，陶铸见过褚宵，齐飞曦来过升仙台，我当时也考虑过他们会不会就是结束，但仔细想想，还是不对劲的。”

原因很简单，他们两个人都没什么动机。

当年临风仙君飞升，修真界确有谣言，说天外天神尊将满，等到无人飞升之后，便会自动封印，这种谣言越传越离谱，传到最后，竟然成了临风仙君会是最后一位神尊。

于是那些几近飞升的人便按捺不住了。

齐飞曦的实力不足，否则也不会还在北渊门派做一个小小内门弟子，而他对于陶铸也不够尊敬，是以，在幕后的那条线上，这两个人还说不定谁的位置更高。

在西岭的幻境里，他可是记得清清楚楚，陶铸成了一枚弃子，说扔就扔。

“最后的那个人……”

有足够的动机，既能够几近飞升之境，又要有足够的能力能将这些人串起来，白清宁按着额角思索，林林总总确实有几个人，但如何能找出来，却是一个大难题。

“回神了。”贺南初在他眼前拍了下手，笑道，“让你说实话，你就一股脑倒出来了，然后开始想不明白？”

白清宁扬了扬眉：“不是你让我说的么？”

“好好好，我的不是。”贺南初举起手，转而把他往里屋推，“但你说了这么久，也该歇歇了，卧房在哪里？去眠一眠。”

白清宁本来一脸无奈，结果一说到卧房，神情便明显地怔了怔，旋即露出一丝有些为难的神色。

贺南初心里骤然一酸。

修真界的人大多都有些常识，比如，天外天无挂无碍，不问红尘烟火，再比如，九幽魔界大多重欲，放浪无端。

虽然他坚信自家小徒弟是个洁身自好的人，但魔息翻滚的时候容易逼得人神志不清，他小徒弟的卧房里会发生什么……

贺南初不留神手下捏着的力道就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