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一旁的贺南初没有作声。

在场的几个人里，执羽是知道隐情的，廖染青又是通过季念梧提前了解到情况的，唯二比较受冲击的就是楚寰和贺南初。

贺南初那张一向能言善辩的嘴此时此刻一个字都没有说，异常的沉默让本就阴森的地底雪上加霜。

白清宁没有转过来看他。

褚宵缓了好几口气，道：“贺南初，你现在不说话，是思绪很乱想不明白，还是不知道从哪件事开始问起了。”

“行了，难不成还真被这么个人拽着走？！”楚寰骂了句，长剑出鞘半寸，“不管他之前为什么、怎么会被白清宁压在这里，杀了就完了，一个魔界老魔尊还跟他费这么多的话”

一只手猛地拦在了他面前。

白清宁面色不快，冷声道：“现在褚宵不能杀。”

楚寰表情都扭曲了起来：“临风仙君，你在说什么屁话？！”

“那要不你试试。”白清宁冷眼瞧着他，“你看我会不会拦着你。”

“一个老魔尊你图什么？！”

“与你无关。”

“哈哈哈哈哈哈。”这边白清宁和楚寰眼瞧着就要吵起火，那边褚宵却肆无忌惮地笑起来，甚至眼角都笑出了泪花，“难道真的有人觉得他白清宁是什么饶人一名胜造七级浮屠之人吗？修真界真的很会自欺欺人。”

他厉声道：“他不杀我，是因为他杀不了我，他一旦杀了我，他自己也得死。”

白清宁眸色一凛，铁扇猛地冲出，冲着他那张还在开合的唇便刺了过去，眼瞧着就要捅了个对穿！

“钉”贺南初长剑出鞘，竟然拦了他一下。

这是他见到褚宵之后的第一个动作，也是又让整个气氛沉寂下去的一个动作。

他收了剑，目光沉沉地盯着褚宵，然后伸手，猛地砍断了压着他脊梁的长刀，铁片断裂的那一刻，他掐着褚宵的脖子，顾不得他那已经扭曲变形的脊梁，将他狠狠压在了石壁上。

他涩声道：“你身上有白清宁的灵力，是不是？”

褚宵在痛苦之余扯了扯嘴唇，显得他整个人都更加扭曲起来。

“我不告诉你”

“好。”贺南初似乎根本没想着褚宵能够跟自己说实话，他左手钳住褚宵的脖颈，右手金光大炽，带着丝丝缕缕的灵力便一把深进了他的丹田。

那一刻，痛呼声响彻地底，而贺南初就像是在掏一个空盒子一样，面无表情地动手，任由自己的手指在褚宵丹田中搅起惊涛骇浪，最终，狠狠扯出了一个什么东西。

与此同时，褚宵一口血喷涌而出，被贺南初轻轻松松地避掉了。

贺南初松了手，任由那人像一只破布娃娃一样顺着角落滑下，终于转头看了眼白清宁。

白清宁站在原地，眼角泛红，似有不解。

贺南初也不逼他，只是柔声问：“这是什么，你知道吗？你还记得吗？”

白清宁喉头滚了滚：“不记得。”

他是真的不记得，他没有骗贺南初。

只是那些淡青色的灵力缠绕在他掌心的时候，会让他有些难过，但为什么难过，他说不出来。

贺南初点了点头，轻声道了一句：“好。”

下一刻，整个地底灵力大涨，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松松将闲杂人等拨弄出去，留下了一片空旷的地面以及白清宁一个人。

然后那只手转回来，在白清宁腰上拉了一把，让他靠近了贺南初几分。

贺南初涩声道：“现在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他们都听不见，也看不到什么，我再问你一次，小白，这是什么，你还记得吗？”

白清宁眼睫颤了颤：“我真的不记得。”

甚至于……他都不知道为什么这抹灵力会在褚宵那里。

贺南初点了点头：“好。”

然后他五指一收，那缕青色的灵力骤然炸开，在天地一片模糊之中，白清宁被人盖住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