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宁的唇一点一点抿起来。

“白清宁，你已经虚弱到这个地步了吗？”那人阴森森地笑了几声，“虚弱到，连魔尊的雷劫都扛不住了，这可不像堕魔那一刻，灵力之强将九幽魔界都震了三震的临风仙君啊。”

白清宁掂扇子的动作停了停。

就在那人以为他终于要说什么的时候，白清宁的脚尖却调转了方向。

他要走了。

“你的灵力呢？”

那人的声音好像魔咒一般：“你那强悍的灵力被什么东西削走了？”

“还是……你用它来干什么了？”

轰隆隆。

地表的缝隙被关上，严丝合缝，直到再也看不出一丝痕迹。

*

滴答、滴答、滴答。

在白暮镇的最下面，有一条修葺完整的地道，直直往更深里去，白清宁最终没有给贺南初一个回应，只是留给了他一个眉头皱起的侧脸。

贺南初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

年纪越长、这话就越难往出撬，还得自己查，真的愁人。

“贺南初。”白清宁在他迈步之前开口，“你要记得我之前说的话。”

贺南初停下来：“你之前说的话很多啊，哪句让师父记着呀？”

“我做的任何决定，与你无关。你顾好自己便是。”白清宁就连语气都没变化。

这次贺南初没有愣住，他站在白清宁面前，趁着执羽他们尚在抖土，将唇压了下来。

白清宁下意识往后避了避，贺南初的唇就停在他唇缝前面。

“我不想只当你师父。”贺南初握住他的肩，“以后这种话别说了。”

白清宁垂下眼，刚想开口，就被楚寰一声怪叫打破了这略显旖旎的氛围。

“见了鬼了，这他娘的是哪儿？你们白暮镇怎么还带一环套一环呢？这么多年地还没塌也是个奇迹啊。”

执羽扶了一把廖染青，略显担忧地看着他家尊上。

这么一瞧不要紧，就看见贺南初把他家尊上挡了个严严实实，那个姿势看起来还有点儿奇怪……

“啪”

执羽被廖染青拍了一脸。

他不可置信：“廖仙君……？”

你不是很虚弱吗？

廖染青粗喘了两口气：“那也……那也不能让你瞎看。”

执羽：“？？？”

我看什么了我？？

白清宁推开了些贺南初，顾不得那人站在原地没有动，望向执羽的时候眼神中多了一丝无奈。

他径直过来，伸手攥住了廖染青的手腕，长眉紧皱。

“季念梧对你做了什么？”

“别管了，一言难尽。”廖染青露出一丝苦笑，“你现在要走还来得及。”

“来不及了。”白清宁垂下眼睛，“我不可能让这两个人凑一起。且走一步看一步吧。”

“你真的……”

“真的。”

多年的默契让廖染青问了一半，剩下的另一半白清宁就自然而然衔接而上，严丝合缝，没有一丝犹豫。

廖染青绝望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白清宁身形僵了僵，看着贺南初的背影，不知道在说给谁听。

“我也不记得了。”

“轰”地底尽头传来一声震天动地的惊响，几人不敢耽搁，赶紧赶上去。

执羽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廖染青背在了自己的背上。

“廖仙君……”

堂堂修真界仙君，先被魔界长老欺辱，如今又只能被魔修来背着……

但廖染青只是弯了弯眼睛，露出了一抹笑容：“多谢。”

白清宁在地底尽头安排了防护的阵法，季念梧闯了一身的伤，贴地滚出来的时候左手鲜血淋漓，简直不能细看。

他喘着粗气扯了扯唇角，就听见外面的脚步声杂乱起来，下一刻，白清宁的铁扇已经擦着他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