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救星一般,小西带着重伤的双手撞上木门,双手痛得厉害,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终于将那扇门打开。
吱呀
季叔的身体被一柄仙剑钉穿了喉咙,双脚离地,就这么被钉在了门上。
五雷轰顶不过如此。
少年的惨叫声响彻云霄。
“啊!!!!”
贺南初带着白清宁落在屋檐边,长剑还未出手,已经失去了脱鞘的机会:“……这是小西生前么?”
白清宁喉头滚动了一下:“我觉得你还是叫他……季念梧,比较好。”
*
又下雨了。
季念梧面色郁郁,他最近心情都不是很好,手底下有几个魔修偶尔会来找他汇报九幽魔界的近况,几乎没有人能够活着回去。
不是因为他们汇报的事情惹怒了季念梧,纯粹是因为他心情不好,想杀人而已。
他手里有一长串白色的珠串,遖鳯獨傢松松绕了几圈在手腕上,剩下的就被他捏在指尖,漫不经心地掐转,内心每每从一数到一百多,才能得到一些平静。
如果再平复不了,他就起身,去他那个隐秘的小竹林里去找廖染青。
廖染青看着他,面色平静:“你最近掐珠串的次数越来越多了。”
季念梧满脸躁郁地坐下,闻言竟扯出了一丝笑容:“廖仙君还会看看我呢?”
廖染青就很平静地垂下眼睫,不看他。
季念梧忽然暴起,他压着廖染青,将他死死按在红木做的圆桌上,一串长长的、盘得圆润的珠串就落在他眼前。
“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廖染青闭眼睛,不说话。
季念梧就俯下身来,凑近他的耳边:“这是死人的骨头。”
“当年屠戮白暮镇有多少个人,我就杀了多少个人,然后把他们的右手骨头拆下来,做成珠子,每天陪着我。”
廖染青紧紧皱起眉头,他听得多季念梧的疯狂事,但每次都受不了季念梧这种略带疯狂的、自虐一般的语气:“够了。”
“不够,我还没说完呢。”季念梧将手串扔在他眼前,暧昧又狠厉,“知道为什么我要拆右手手骨么?因为不知道哪个该死的修士,当年一剑戳穿了我的右手。”
“它鲜血淋漓的样子你见过吗?没有吧,那是因为我修为已至。莫说你,就连我自己有时候都看不出来,这只手居然受过伤。”
他吐出一口气:“这么多年,白暮镇那个不见天日的夜晚就好像梦一样,只有我还记着它不是梦,是真的,哦不,还有你那个好朋友,看看,修真界真的是漏算,当年没斩草除根的两棵小草,如今,终究要自食其果的。”
“是不是很恨当年陶铸怎么没杀了我?”
他一疯起来话就没个完,廖染青早已习惯,本来起伏不定的胸口也渐渐平息,像是波涛汹涌的海浪,最终归于深渊的寂静。
“做的好看么?说话。”
廖染青不言。
“我小时候家附近都是做冷兵器的,手艺特别好。我总去他们那里玩,那些叔叔伯伯都喜欢我,都愿意教我。”季念梧的语气带了些惆怅,“我也算是,没有辜负吧……”
“他们……他们教你这些,绝不是让你来造杀孽的。”廖染青终于开了口,“季念梧,你手上的鲜血早就超过了那晚的白暮镇。”
季念梧愣了愣,然后松开了手。
他看着廖染青渐渐坐起来,然后盯着他那双眼睛,神经质地笑了笑。
“还没完呢。”季念梧开始疯狂地掐动手中的珠串,“整个修真界,我都会让他们来为当年陶铸的一念之差来陪葬的。”
“现在,是时候了。”
*
过去之事不能更改,白清宁和贺南初眼瞧着小西发出那阵撕心裂肺的惨叫,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他哆哆嗦嗦去捡方才被自己扔在一边的仙剑,受伤的手已经握不牢,只能颤抖着、费力地将它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