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五岁,他眼睁睁看着母亲病死。第二天,那栋冷冷清清的别?墅里就来了很多人,他们带走?母亲的尸体,要送去火化。小小的孩子哭得撕心?裂肺,赤着脚追上?去,双脚在满是冰棱的雪地里被扎得鲜血模糊。
但他不知疲倦地一直追,一直追,后来被佣人们打?晕了,再醒来时,人已经被丢在了福利院的门口。
他知道自己被抛弃了,于是呆呆地坐在福利院门前的台阶上?,抱着膝盖,麻木空洞的眼睛望着地面?,看远处一直流浪狗缩在墙角里瑟瑟发抖。心?想,等这只狗死的时候,他大概也会死吧。
福利院的孩子对他并不好,生性敏感的小孩大都害怕异类。而他的外貌、性格,很容易就成?了他们群起围攻的对象。可那时的白?川几乎不会觉得有多委屈,好像自从母亲死后他被丢掉那一刻起,这个叫白?川的小孩的灵魂,就已经死掉了大半。
他麻木不仁地活着,就连福利院的院长有时候都害怕他,在背后偷偷地说他这种孩子长大了也会扭曲,准备送他去看心?理医生。
而白川依旧没有反应。
一直到那场大雨,他被其他孩子和附近的同龄人围殴。半个身体躺在泥泞的雨泊里时,白?川睁着无机质的一双眼睛,心?想,就这样死了也挺好的。
再然后,他听到了一道清冽的声音。
像黑白?画上?不小心?泼洒的红色颜料,以一种直白?而利落的形式,撕扯开他的世界,倒灌了进来。
孩子们被少年赶跑了。
白?川转动着僵硬的眼珠,看向?那张白?皙的脸。下一秒,被温暖的手掌抚摸。
柔暖而温情的一只手,陡然让白?川鼻子一酸,忍不住想要流出眼泪来。自从母亲死后,他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这种情绪。心?理很茫然,抿紧唇想要逃跑,可在差点摔倒时又被少年?抱住。
那股温柔的热意更分明了。
他扑在少年?怀里,闻着他身上?馥郁清爽的香气?,隔着薄薄的衬衫布料,还能听?见噗通,噗通,格外有力的心?跳声。白?川身体绷得僵硬,手指抓得很紧很紧,几乎到了微微颤抖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