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他这句话只觉得幽默,“我还没有蠢到会相信敌人,我知道你们想要什么,虫母那具破烂的身体,应该撑不了多久了吧。”

虫族沉眉不语。

“蓝花星的时候,你说我很适合当载体,看来……是你们现任的虫母要死了,但虫族内部?又找不到能够承接它成为虫母的人,所以?打?上了我的主意。虫母一死,虫族自?然会灭亡,你难道以?为…我会帮敌人繁衍生息?”

“虫族是会灭亡,可那之前先死的会是帝国所有人。”男人语气阴沉,“伊野,我希望你考虑清楚。我只给你一天时间,一天后,你独自?来这里见我。我不仅可以?放过启星人,还可以?把治疗白川的解毒剂给你。很多人发疯都想成为虫族的一员,他们不惜毁掉自?己的亲人和血脉,只为能够获得轮回的生命,但你不需要像他们那样经历异化的丑陋过程。”

“成为虫族对你没有坏处,你可以?活得更久,甚至可以?亲手?将那些把你推到前线送死的帝国人毁灭。这不好吗?他们有对你做过任何一件好事?根本没有,帝国人骨子里只有极端的卑劣、自?私、残忍,他们没有一点值得你付出性命。可虫族不一样,只要你属于我们,所有虫族都会成为你忠心?耿耿的附庸。”

“虫族的忠诚,是宇宙间没有任何东西能撼动的存在?。”

虫族的忠诚?

听起来真是可惧又可笑的东西。

“就算虫母是我,你也会忠诚我?”

“……是。”男人点头。

伊野没作声,他努力站直身体,一步一步,走近虫族。

虫族本能地试图后退,却强迫自?己停在?原地,只是控在?背后的手青筋可怕得根根凸起。

青年的腺体里散发出的信息素,是对于Alpha而言致命的催.情.药,但在?虫族的大?脑里却是痛苦到极点的折磨。虫族一生只忠诚虫母,只爱虫母,无论虫母是什么样的形态,无论虫母会因为濒死而变成多么丑陋的模样,虫族的心?脏都只会为虫母而加速跳动。

他们这样的种族,从?出生,到死亡,都只为虫母而奉献。

可现在?的伊野仍旧只是人类。

如今的他已经摆脱了裴德的身份,也摆脱了那个愚蠢的人设。扮演裴德的时候,他要尽可能对伊野表现得温柔和善,对他好是作为“裴德”这个假面的合理行为。

但他现在?不是裴德了。

在?伊野还没有成为虫母前,他们是彻彻底底的敌人。他不该对伊野的动作产生任何心?理波动,任何一点犹豫和迟疑,都是对虫母乃至整个虫族不可饶恕的背叛。

可是……

当他看着青年缓慢朝自?己走近,一步,又一步,那些被风吹动的墨黑长?发,就像一根根能将心?脏贯穿缠死的丝线。剧烈的疼和疯狂的背叛感让他一时间有些不能呼吸,面具后的脸绷紧到扭曲,藏在?背后的手?几乎硬生生要把自?己的指骨拧断。

“不要再过来了。”声音喑哑低沉,透露出强烈的厌恶,“你的味道…令人作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