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分钟，左后边螺旋桨被斩断。

平衡被打破，它贴着黑，向一侧倾斜，刺耳的警报声断断续续。

三分半，左边机翼受损。

情况变得更加危机，虞野放出感知，试图平衡下缺胳膊少腿的机身，然而，并没有用，扭曲的时间和空间，让颠簸更加激烈。

四分钟，右边引擎熄火，左边引擎起火，虞野等人窜火，继续下去，飞行器爆炸是分分钟的事。

五分钟，飞行器外壳破烂不堪，里面伤痕累累。

六分钟，整个虫洞像个动态的细胞分裂，飞行器明显被撕裂。

大家狼狈绝望的手拉着手，分离的场景，今天就上演了三场，可能彩排多了，死亡真的降临，也没那般害怕了。

“准备，逃生舱！！！”

芮之城用力喊道，“有来生，再做兄弟。”

大家像突然犯神经病似的，合唱起第一军校的校歌，歌声淹没在撞击声中。

七分钟，逃生舱全部准备就绪，飞行器应景的从中间撕开，白色的逃生舱就像母鸡下蛋似的，一个接着一个掉了下去。

死神毫不犹豫的吞噬了他们。

“这次是真完了。”虞野想，“可惜，该见到的人，还没见到，我还会再重生吗？你会原谅我吗？你会忘了我吗？”

还有，你还好吗？

……

“你还好吗？”

这声音一听就不怎么像人类。

虞野后脑勺大面积的刺痛，经验告诉他，不是重生就是脑症荡了。

“好。”

奶奶糯糯的幼童声接踵而至，比501出场时的声音可爱多了。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这次他把警戒线拉到最高。

“动动…是活人。”幼童兴奋拍手。

“好的十一，你观察得非常仔细。”电子声音再次响起。

虞野：“………”

这次是派了一大一小两系统？

他尝试着睁开眼睛，似有千斤重的眼皮，艰难地眯出一条缝。

刺眼的光线并未如期而至，至来的是两颗葡萄似的眼球，而且这眼球的颜色和自己的一模一样。

虞野猛地打了个寒颤，奋力动了动眼球，希望对面这对和自己没有任何关系。

眼珠后退了两寸，他发现眼珠不是自己的。可更可怖的是这次的系统有大有小就算了，还化成实物，异常萌的那种。

虞野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说吧……什么任务？”虞野问幼崽。

十一趴在地上，仔细观察着虞野的脸，这是他出生以来，除了爸爸，姑姑，今天第二次见到活人，激动得想在他脸上撒点尿来标记下。

“人，人…”十一指了指虞野。

虞野瞧十一就地趴的姿势，有点像摔跤。他用力撑起上半身，咬牙道：“不要再演了，就算你再可爱，这次我也不会上当，故意演不会走路呢，是吧？”

小十一的月嫂兼保姆兼幼教小蕾姆不乐意了。

他扫描了下虞野身体状况，一把将十一抱起，“十一，回家了。”

虞野全身像被群殴了似的散了架，不过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想必小蕾姆也发现这点，智能人的直觉告诉他，这个人很恐怖。

“嗳！等下。”虞野见他俩真要走，并没有501那贱嗖样，急忙把人叫住。

十一回头看着虞野，后者向他招了招手，不知为何，虞野总觉得对这小孩有种异样的亲切感。

或许是他有和自己眼眸同样颜色的眼眸，或者是和房闻先同样颜色的发色，或者单纯只是孩子长得太漂亮。

总之，虞野对这孩子的戒备心也死了。

“你叫十一是吗？”虞野问。

小十一点点头，挣脱智能人的手，瞪着小腿，快速跑向虞野。

虞野不笑的时候，其实挺凶的，是个狗看了会叫，娃看了会哭的主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