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点后悔了,他宁愿去向校长自首吸烟,也不愿阴差阳错地躲在这里听明崇的墙角,不知为什么,他就是有点怕明崇,总是会生成这样没来由的恐惧心理。

正当他把手放在隔间门锁上,想出去找校长自首的时候,俾斯麦的吠声忽然响起。

“哪个学生在洗手间里面,给我出来!”

被俾斯麦循着味道引过来的校长在外面喊道。

明朗心道完了。

如果他在这个关头出去自首,那就不仅要丢失学籍,还要被隔壁的明崇知道他在做听墙角这种事。

校长再次怒吼了一遍。

“我没有那么多耐心,里面的人,现在给我出来,还有不开除你的余地。”

明朗咬紧了牙关。

忽地,他听见咔哒一声,隔壁的门开了,紧接着是脚步声,有人走了出去。

“对不起校长,是我在洗手间里抽烟。”

声音属于那个和明崇做爱的人,明朗心想,他早该知道,在校长发火走进来搜人之前,出去的那个无论如何都不会是明崇的。

……

校长拽着那个男学生走远,明朗经过这一阵惊吓,后背都被汗水打湿了。

又过了五分钟,他听见隔壁的门再次打开,明崇也离开了。

明朗松了口气,他听见午后第一节课的铃声响起,好学生明崇想必已经坐在教室了,正打算有惊无险地从这里离去,一出门便撞在一个人的胸口。

鼻尖处的那件校服衬衫上是熟悉的洗涤剂清香味道,很巧,这个味道在明朗的校服上也有。

“我还以为你能在里面呆到天黑。”

打破了明朗一切侥幸心理的明崇冷漠地开口。

你不会是想操我吧?

明朗向来都会不由自主地害怕明崇,是因为他知道,一旦被明崇认定自己冒犯了他,那以后都要过得不顺。

他上初中的某一天早上,在喝温玉米汁的时候,不小心将杯子打翻,泼洒了一点到明崇盛放着鸡蛋沙拉的餐盘里,从此以后,明家的早餐再也没有供应过玉米汁。

还有一次是高一的假期,那时明崇过生日,邀请了一些同学到家里来聚会,而一向忘性差的明朗没想起这回事,隔天晚上熬夜通关一盘游戏,一觉睡到傍晚,等他打着哈欠下楼拿着饮料和食物,再抬头的时候,发现餐厅里所有人的视线已经集中在了他的身上。

是的,这些学校里最优秀的学生们,都要被迫注视一个头发凌乱的邋遢鬼像下水道里的臭老鼠一样,公然混进这里,翻翻捡捡吃的喝的。

这次明朗受到的惩罚更重一些,他某天晚上去露台吹了会儿风,想回去睡觉的时候发现出去的门被从外面锁上了,怎么也打不开。

叫喊无果,最后明朗在外面被冻了一晚上,还是第二天早上打扫露台的佣人发现,才把他放了出来。

想到这里,明朗的心就忽地往下沉,他的优等生弟弟明崇,知道被自己的私生子哥哥听了墙角以后,想必是气愤至极的。

明崇甚至放着课都不去上了,一路拽着他走进了空无一人的学生会长办公室,反手锁上了门。

“对不起。”

明朗自认这辈子身上没有多少优点,但是道歉和伏低做小的速度向来很快。

“我真的不是故意走进来听的,知道你在里面之后我第一时间就想离开,但是来不及了,你要我道歉或者做什么都可以,我不是故意的。”

明朗方才被打湿的发梢还带着潮意,嘴唇也有些发白,不知道是冷的,还是此刻被吓的。

明崇极其少有地,把目光落在了明朗的身上,审视打量着自己一无是处的私生子哥哥。

他们共同的父亲明路桥长得本就不错,明路桥此生又唯爱美人,明夫人就是美的,那位早逝的周小姐听说容貌更是艳丽。

明朗这个人,长得很好看,但是从眉毛到鼻子眼睛,没有一处像他的父亲。

明崇也得以推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