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的床位都太贵了,他只付的起三人间的病床,狭小的空间里挤了太多人,他躺在最里面的那张床帘子拉得紧紧的,隔壁的床位一直有来来往往的亲属在抚平孕妇们的焦急,那些颠来倒去的句子不停地说不停地说,而他自始自终都咬紧牙关忍耐着不发出一丝一毫的声音,虽然下唇早就因为疼痛而咬破流血了。
可能最后还是没办法抵抗这种钻心的痛苦,他出现幻觉,他听到自己痛苦的哀嚎,他听到自己求医生杀了自己,他好像也听到有人在说 “23床有个大肚子的男人”,有好多人在说,他们一直在说,他们围绕着他的床铺前不停地说,不停地说。
这是他一直以来的噩梦。
陆维倾猛得从水里起身,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他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在浴缸长时间泡着令他头晕目眩,裹上浴巾后,赶忙去厨房倒水。
睡得太久以至于他走出房门的时候,看到一片黑暗的客厅,心里并未觉得半点古怪,他口干舌燥,拿起水杯咕隆咕隆大口地喝水,就在那时,一只手从背后袭来,无声无息的少年等候许久,他拿着浸泡过的湿抹布捂住了男人鼻息。
望着无意识倒下去的男人,陆旭秋的脸上露出了诡谲的笑容。
当然,此刻他的笑容并没有温柔如水的气质,反倒带着令人胆寒的阴谋。
他看着地板上因为吸入氯氮平而晕厥,发出迷糊哼喃的陆维倾,又掏出一针麻醉试剂注射进他的手臂,过了大约三分钟不到,陆维倾便像死去一般,睡得极沉没有任何动静。
他扯开了男人围在腰间的浴巾,赤裸的身躯立刻暴露在他的眼前。果不其然他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陆旭秋一只手捂着眼睛,瞧着地上的男人,他太想笑了,甚至想放声大笑,这就是真相……哈哈哈哈,怪不得,怪不得男人那样斩钉截铁!
“原来是你啊。”陆旭秋弯下腰,他用手抚摸男人的腹部,这具平坦的小腹上有一道隐隐的疤痕,只有靠近了才能看到它的轮廓,如果说为人母伤痕是一种荣耀,那对陆维倾来说一定是耻辱至极的烙印。
数月前,他和陆维倾爆发了前所未有的争吵,沉默了十六载的隐忍,宛如弃子般的苦楚全数倾吐之后,只换来轻飘飘的一句,“你的母亲恨你来不及,怎么会爱你呢。”
陆维倾的冷嘲热讽,令他愤怒到极致,他恨男人铁石心肠的言辞,恨对方不留情面的鄙夷,更恨对方肆意诋毁母亲这个词一个在他生命里未曾存在过的名词,却有着清晨朝露般的美好憧憬。
未知恰恰是幸福的源泉,无论母亲是高是矮,是胖是瘦,她一定是和陆维倾截然不同的人,她一定是美好的,这种没有来由的日复一日的幻想成了陆旭秋早日离开这个家的最大动力。
但这样的信念被对方完全摧毁了。
陆旭秋沉着脸,眼神极其阴寒。他盯着男人赤裸的身躯,阴茎安静地垂下,睾丸比正常男人小了许多,就好像小拇指合拢的大小,看起来有些怪异。他用脚踢开陆维倾的左腿,软弱无力的胯部被迫分开,羞耻的密缝立马显露出来,色情的肉蒂上也很小巧,但可耻的是,那处淫荡的地方沾着可疑的淫液,两个性别的生殖器在同一个身体上达成了前所未有的和谐,如果是别人或许会赞叹造物主的精心雕刻和生命的无限奥妙,但在陆旭秋的眼中
“不过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怪物罢了。”
眸色一暗,他的手几乎有些粗暴地抚摸向那个畸形的器官。
其实他对陆维倾的怪异早就有所察觉,但这种程度的事实任谁也不敢臆想。
大约葱头般大小的幼稚园时期,陆旭秋渐渐分辨出男人对他的排斥和避让,年幼还不明白到底做错什么的他,总爱跟在陆维倾的后面,观察男人的一举一动。
那时候租的屋子很小,陆家的经济状况很糟糕,他们两人住在巴掌大小的一居室,连客厅都没有,一进门就是厨房,泛着油烟的过道尽头就是一间只有九平米的卧室。这间小屋子摆两张床再加个衣柜屋子就塞得满满当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