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可以做饭。”陆维倾好像想起了什么,一下子从陆旭秋的怀中起身,大腿布满新添的伤痕,沿着肌肉勾勒的对称形状,他站起来的时候不是很稳,显然疼痛感令他有些不适,不过这没有影响到他,他赤裸着身体,撩起地上的T恤,是陆旭秋的。他随意套在身上,只能遮住半个屁股,从后面看,臀部上的鞭痕一路蔓延向下,这令人不禁想撩开衣角,看清他的全貌。

陆维倾踮着脚尖,绕过狼籍的地板上,径直走向厨房。陆旭秋拿着鞭子,他没有阻止,只是不声不响地跟着他,见他从柜子里找出一袋面粉,闻了闻味道,盯着包装袋翻了翻生产日期。

“你想吃什么?”陆维倾笑着问道,他拿着吃面专用的大碗,倒了一半的面粉进去,随后又加了些清水,熟练地搅拌起来,“想吃饺子还是春卷?我都会做。”

陆旭秋从不知道他有这个本事,活了十六年,他就没有见过陆维倾下厨。

一来,陆维倾工作很忙,天不亮就出门了,一般到了深夜才回来,一日三餐都是在公司解决。

二来,男人从不管他的饮食起居,上初中前,总是丢点零钱让他在学校的食堂自行解决,可整天吃食堂那些反反复复的菜色是人也会腻歪,陆旭秋被迫学会了做饭,自食其力地做点小菜填饱肚子。

两人在一张桌子吃饭的机会少之又少,通常都是除夕那天,男人囤了点速食在家,微波炉一转就能吃,他也不会喊陆旭秋一起过来分享,只是恰好到了饭点,陆旭秋做好自己的那份,两人的碗里乘着不同的食物,被迫在同张餐桌上面对面吃饭罢了。

所以,面对男人会做饭这件事情,陆旭秋颇为吃惊。

“我有一年过年,正好在北京火车站旁的餐馆做兼职,学了很多。”陆维倾一边和面一边和他聊天,揉面的姿势很专业,确实是学过的,“店老板特别会做春卷,他总是能把皮压得特别薄,却从来不泼,放多少馅都行,在油里怎么滚不会漏。而且,就算不吃馅儿,只吃皮也觉得脆脆香香的。”

说到这儿,男人的脸上浮现出怀念的浅笑,似乎勾起了很多美好的回忆。

陆旭秋不知要做如何反应,因为这句话给他的惊异甚至超过了做饭。

要知道陆维倾怪癖奇多无比,不爱裸露身体,不爱和人接触,不爱吵吵闹闹,倘若以上都还能够理解,那么最奇怪的地方,就是他不喜欢北京,不喜欢到了出差都不去的那种。

因为工作性质的要求,陆维倾一年有不少出差的机会,他是销售出身,所在的公司挺厉害的,最开始只是一家给轮胎企业做零部件的小厂,现在十几年,一跃成为汽车制造业装配零件的龙头老大。

方剑说过,他俩是T大校友,那学校还不错,毕业找工作妥妥能分到好单位,可惜陆维倾肄业了,没什么学历只能去干销售,恰好赶上经济腾飞,时也命也,现在混的反而比当初那帮同学好。

当然,仍是不够的,他工作能力很强,又是元老级的员工,本可以坐上更高的位置,好像正是因为他的固执,错过了一个很好的晋升机会。

陆旭秋不知道原因,他只是在年幼偶然听过一段方剑和他的对话。

“那地方不去就不去了,没什么好可惜的。”陆维倾抽着烟在诊所门口同方剑说道。

“你不能因噎废食。”然后方剑也点了一根。他很少抽,只有跟陆维倾才会来上一根,通常在治疗结束后,他会换身干净的外衣,陪着他们父子在路口等公交或者出租。

无论春夏秋冬,那短暂的等待时间里,他不再是一个医生,而是用朋友的身份说着一些体己话。

通常此时,陆旭秋都站在一米不到的地方玩着手里的玩具,看似很专注,但他的耳朵却将两人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

“有的事情,也讲不清。”

“我也不能说?”

“什么你都要知道。”陆维倾笑了一声,摇了摇头,“现在又不是治疗时间,”

“难道知道太多会被你灭口吗?”方剑调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