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轩擦去嘴角血渍,竟低笑出声。
清君侧, 那些人要清的是谁?
“都是废物,竟然平不了一场暴乱。”
楚云轩脸色阴沉,这样的小事还需要上报天听, 西楚养的兵士真是太过闲散。
“叛军说清君侧, 那他们想清的是谁?”
略微思索片刻, 楚云轩收回情绪, 冷眼看着底下众人。
“陛下,北郊叛军要陛下交出妖道玄真子……”
传令兵的声音不算大,却在大殿上惊起惊涛骇浪。
众人皆知陛下如今最为信重方士玄真子, 但却鲜有人知晓玄真子已不在宫中。
“玄真子……”
楚云轩又低笑了一声, 心道这些叛军的心思太过浅薄。
就在此时,另一传令兵又进入殿中。
“报!”
“叛军已经出了北郊大营,直奔宫城而来!”
“什么?!”
时间倒回到一个时辰之前,也就是天顺十九年十月十七, 长安城外的河水泛着铁锈色。
北郊大营的炊烟比平日早了半个时辰升起,当值的羽林卫都尉赵谦数着辕门换岗次数本该三班轮替的哨位, 已连续四个时辰未动分毫。
这些军士来自九州, 基本都是各诸侯举荐而来, 其中不乏心腹。
寅时三刻, 第一支火把从马厩方向掷向粮仓。
正在巡查的兵部侍郎崔晏听见骚动, 反手按住腰间鱼符, 却见中军帐飘出靛青色狼烟这是勤王的信号。
之后, 北郊大营哗变。
再加上之前疫病肆虐, 他们势如破竹, 一路向宫城而来。
此刻,含元殿的蟠龙柱上还凝着晨露,楚云轩用绢帕捂住咳血的嘴,目光扫过那加急的军报,
叛军檄文里"清君侧"三个朱砂字刺得他眼眶发疼,折痕处还沾着幽州特产的松烟墨。
"可找到玄真子了?"
楚云轩突然发问,惊得中贵人灵均手中药盏险些倾覆。
"按陛下旨意,今晨已经派兵秘密去寻了……"
“但还没有找到……”
中贵人灵均话音未落,殿外传来金吾卫急报:北郊叛军的三千轻骑已抵灞桥。
楚云轩将染血的帕子丢进鎏金痰盂,起身时玄色龙纹袍掠过丹墀。
“他们来的倒是快……”
……
北郊大营帅帐内,七镇节度使的令旗插在沙盘四周。
徐州都督卢承庆摩挲着刀柄上的狼头纹,忽听得帐外马蹄声急。
亲兵掀帘放入个披着斗篷的身影,竟是李书珩身边的副将陆羽。
此时,他乔装改扮,乍一看,不过是一如同传令士兵。
"王爷问诸位将军,"陆羽解下腰间锦囊倒出七枚铜符,"可还记得天顺七年的盐铁案?"
铜符落地脆响,卢承庆瞳孔骤缩这是当年他们私分盐税的凭证。
帐内死寂中,陆羽又捧出卷泛黄账册:"这些罪证,陛下哪里也有。"
陆羽的声音极冷,就在北郊哗变发生以后,陛下的特使也快马加鞭到了冀州。
当时,王爷正摩挲着案上的虎符图模型。
徐州符刻着狼头,并州符镶了玛瑙,青州符还沾着海盐这些本该镇守四方的信物,此刻像赌筹般堆在沙盘边缘。
"王爷,陛下派来的特使到了。"陆羽撩开帐帘,带进股寒气。
李书珩用绢帕捂住口鼻咳嗽,帕角绣着的草药纹样在火光中颤动:"告诉来使,本王寒症未愈,待日出再议。"
言罢,陆羽便已经明了,之后直奔长安北郊而来。
营地飘着"除奸佞&q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