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越腹诽,习惯性挂上一个笑,“小臣哪比得上太子年轻有为。”
太子慢悠悠歪倒回座椅上,侍从替他斟了一杯酒,他瞧向金元鼎,声音听不出喜怒,“金将军,你先下去吧,本宫与神使有些话要说。”
及至此时,楚越还未起身。
金元鼎瞧向弯着腰的楚越,心里莫名的发慌。
不过出乎他意料的是,楚越自己起了身,而后对上太子的眼睛,不惧不怕,“小臣今日得见太子殿下真容,真是三生有幸。”
“神使倒是自在。”太子似笑非笑。
金元鼎刚放下一点的心再度提了起来。
但太子已下了令,他没有理由再留在这里。
临走时,金元鼎脸色严肃,“神使莽撞,不知礼仪进退,还望太子殿下海涵。”
太子叹了口气,随即又换上一副微微了然的神情,“神使性情率直,不拘小节,本宫甚是喜欢。”
楚越一阵恶寒,面上还得挂着笑意。
话说的漂亮,心里还不知怎么想的呢。
不过貌似她的十三与楚云轩等人周旋时也是这样,心怀波谲云诡,抬眼间就是阴谋与阳谋来回变换。
但人都是双标的,她只觉得十三劳心劳神,心思卓绝。
唉,不知什么时候能见到十三,他还好吗?
楚越不合时宜的想到了苏珏,心里只有溢满的心疼。
太子看着金元鼎一直将目光留在楚越身上,嘴角牵起一丝弧度。
不过这位神使似乎是神游天外了。
她在想什么?
太子心生猜测,看向楚越的目光更是多了几分探究。
“金将军,还有事吗?”
见金元鼎步行缓慢,太子不由得出言提醒。
“微臣告退。”
金元鼎不情不愿的往殿外迈步,他们之间的合作还未有什么眉目,而他此一离开不知这女娃娃能不能顺利出来。
但死不死活不活皆是她的命罢了。
至于他所谋求的改革,没了这一位神使还有下一位。
待金元鼎离开后,太子才又继续问道,“本宫听说神使要搞什么改革,首先就不许虐杀奴隶?”
此话一出口,楚越心脏狂跳,她还没把这件事讲给金元鼎,只是在纸上涂写过,这位太子居然先知道了,可见在胡地他是多么的手眼通天。
看来以后行事要更加小心。
“太子殿下真是耳聪目明。”
知道楚越心口不一,太子听完继续道,“果然如此,本宫听说神使于微时便替不少奴隶出头过,还差点丢了性命,如此看来神使果真心地纯善,本宫佩服。”
“太子殿下谬赞,既有不公,小臣自然要管。”
“所以神使就想救下所有的奴隶?”
“是。”
楚越回的干脆。
“天真,太天真。”太子不由得嗤笑。
什么神使,眼界也不过如此。
楚越听出太子话里的不屑,她心有不甘,继续道,“还请太子殿下赐教。”
“神使只看到那些奴隶的悲惨,却不知他们大部分曾经是亡命之徒,轻易放了他们,置百姓于何地?而那些异国的俘虏,自古以来便是以奴隶身份安置,神使听明白了吗?”
太子的声音还是没有多大的起伏,仿佛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
他所说的这些,楚越自然想过,如今面对异国太子的盘问,她竟然生出一丝恐慌。
她已经很多年没这么紧张过,无数念头在脑海中转过,心里暗道莫非她的筹谋还未开始就要夭折?太子发现了她要回中原的心思?还是根本就是排斥她?
只可怜那些奴隶,谁能替他们讨个公道……
那一刻楚越胸口升起一阵悲凉,本来还踌躇满志,如今却有些举棋不定,重新翻腾。
若改革不成,大不了身死胡地。
但她肯定是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