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时机未到,他还不能轻易显露。
“既然如此,有件事还真是非爱卿莫属。”
楚云轩笑得阴沉莫测,承文将军膝行接过一张信纸看了半晌。
“如何?爱卿可有异议?”楚云轩出声询问。
“启禀陛下,微臣并无异议。”承文将军不敢推辞,立马表了态度。
“好,那就放手去做吧。”
“是,微臣定不负陛下所托。”
……
雨势渐歇,倒是将天地洗涤一新。
李书珩与林宸同时接到了楚云轩的旨意。
一份是加封王侯的无上荣耀,另一份拔擢官员的恩赐。
二人捧着旨意皆是同一种心思。
陛下到底意欲何为?
“世子殿下,这可是前所未有之大恩典啊!”
宣旨的人连声向李书珩这位新封的璟王道贺。
在他们眼里,世有九州,所以分封九侯,如今却是又多了一位王爷,这难道不是陛下格外的荣耀恩典吗!
可子与父同列,也是闻所未闻,李书珩不知喜从何来,但面上不显露半分。
“各位寺人一路辛苦,陆羽,替本王好好答谢诸位寺人。”
“是,王爷。”
……
另一边,马车一路急行,最后停在了诏狱前。
苏珏毫不意外,只是他还不知楚云轩此举意欲何为。
他跟在中贵人灵均的身后,二人都不说话。
等到了门口,中贵人灵均才缓缓启唇,“公子,请。”
苏珏微微颌首,然后跟着守卫进了诏狱。
这是苏珏第二次直观的感受到诏狱的残酷。
魂飞汤火,惨毒难言,一点也不为过。
每一间牢房都昏暗狭窄,四面是墙,只有一门一窗,狭小的窗口透进来一缕微弱的光线,泥灰的墙壁上布满斑驳的污渍血痕,潮湿的泥土地面坑洼不平,角落里胡乱铺着一层乱蓬蓬的茅草,空气中充斥着一股子刺鼻的霉味。
有人的双腿已被打断,整个人像一摊烂泥似的瘫软在地,一身破烂的衣服上布满血污,多处皮肉溃烂生疮,周身散发出一股子刺鼻的腐臭气味。
也有人被悬空吊起,乱发披面,隐约露出一张可怖的面孔,但见他眼球缺失,鼻塌嘴烂,牙齿全无,脓血从嘴角处缓缓滴落,他不时痛苦地呻吟几下,喉咙里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声,一股股血沫子不可遏制地从口腔里涌出,顺着嘴角淌落下来,将前胸晕染得一片血污。
而狱卒的胳膊高高地扬起,手里的皮鞭接连挥动,呼啸的鞭梢劈头盖脸地落在他的身上,顿时留下一道道血痕。
苏珏不忍去看那些惨状,这里面有多少罪有应得或是屈打成招,他也是说不清的。
可那些哀嚎还是听得清清楚楚。
“到了。”
走了半晌,守卫指了指最后一间牢房,苏珏顺着守卫手指的方向看去,里面坐着的正是韩闻瑾。
即便沦为阶下囚,韩闻瑾依旧安然自若,他与其他牢房里的犯人侃侃而谈。
经史子集暂且不论,韩闻瑾讲的都是他年少时游历的奇闻异事。
也各自说着自己的见闻,什么地方的狐狸老鼠成了精,哪里出了什么奇事,惹得大家笑语不断。
而他的堂弟韩闻渊在另一间牢房里闭目打坐。
兄弟二人形容松弛自在。
仿佛此地不是诏狱,而是从前辉煌的金殿。
“公子,时间不多,话也是说不了几句,陛下的意思是看一看便可。”
“韩大人……”
于是苏珏就站在那里看了半晌,心里说不出是何种滋味。
或许对于韩氏兄弟来说,这便是一种解脱。
但,真的是解脱吗?
“公子,时辰差不多了。”
见时辰已到,守卫出声提醒,苏珏没有反驳,转身跟着他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