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的一番话而白了脸,那模样相比战场上的洛扬,何止天壤之别。
洛扬似乎是忍了许久,才缓缓开口:“瑶儿,柳廷尉说贤妃是在王府中的毒,大哥知道,你与杜婕妤
向来交好……瑶儿,你对我下毒也好、怎么都罢,可是你这次已经危及到王爷,他不会……”洛扬的声
音低沉,带着说不尽的苦涩,在一片浅紫中,他穿的是一袭黑衣,沉闷得让人窒息。
青画冷眼看着,在心底冷笑,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洛扬算不得英雄,却也被秦瑶磨成了这副懦夫
样子,这该是又一段孽债吧!磨平了所有的棱角,注定被丢弃。
“我没有!信不信随你。”秦瑶的声音尖锐了几分,“洛大哥,我的事情与你无关,你莫要忘了你我
的身份!”
洛扬忽而笑了,苍凉无比,他喃喃:“身份,你和我谈身份……”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口进来个丫鬟,见了青画愣了愣,过了片刻才朝秦瑶行礼道:“瑶夫人,王爷请
您到前厅去。”
秦瑶穿得一身明艳,目光掠过青画落到她身后的丫鬟身上,淡道:“走吧。”
青画并没有刻意躲闪,这会儿她已经大大方方地出现在秦瑶和洛扬的视线里,秦瑶的眼里闪过一丝
厌恶,洛扬则是飞快地收敛起了方才的狼狈,朝她防备地看了一眼。
等到秦瑶走出院门的时候,洛扬才刚刚走出紫藤花架,他的脸上有一层细细的汗,眼里死灰一片,
像是死人一般,他走过青画身边,神情麻木。
“你快死了。”青画在他路过的一刹那轻声开口。
洛扬停下了脚步,看着她神色莫名。
青画抬眼朝他笑,“你的脸色泛青、虚汗不断;眼白浑浊,中毒深了呀!”
青画不知道,一个“痴儿”用轻快的语调说出这样的话会是怎样一种情形,只是洛扬的脸分明已经
变了颜色,就仿佛是看到了什么怪物,他的眼睛瞪得很大,呼吸凝重,最后哑着嗓子开口问她:“你的话
是什么意思?你……根本不疯?”
两个问题,一个有用、一个没用,青画眯着眼笑,选了第一个答:“秦瑶不会给你解药的。”
秦瑶是洛扬的死穴,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院子,青画想了想,跟了上去。
前厅里气氛诡异,青画认得出来,守在门口的不是摄政王府的侍卫,也就没有人敢拦下她这名义上
的别国使臣,她进前厅的时候洛扬已经站在厅堂之上,脸色阴沉。
厅堂之上来了个陌生人,是个三十左右的青年人,面包硬朗,穿着一身宫服,眼神如炬,他坐在客
座之上,一派凛然之气;墨云晔坐在上方主座上,一身绛紫长衫,手里握着一把纸扇,衬着绣锦的衣袖,
君子如玉。
青画的闯入打断了厅堂之内本来的气氛,在青年男子打量的目光下,墨云晔也是微微一愣,继而温
润一笑道:“柳廷尉,这是青云的品香郡主,此番暂住在寒舍;郡主,这是我朱墨的廷尉,姓柳。”
柳廷尉起身行礼道:“在下柳叶。”
青画笑了笑,不作声,柳叶,这人青画还有些记忆,他是上辈子宁锦的爹爹的一个忘年交,是朱墨
朝中不多的、不与墨云晔为伍的朝臣,因着这有几分趣味的名字,被宁锦叫着小叶子笑话了好几年:当
年他初出茅庐才二十几,就几次因为开罪墨云晔,差点落得个身首异处的下场,若不是爹爹力保,恐怕
早就丢了小命,没想到短短六年,他居然已经是管理司法的廷尉,这倒教青画有些诧异。
墨云晔显然是把她的不作声当成没听懂,他笑道:“郡主是闷了吧?不如我叫小易陪郡主上街?”言
下之意,是想赶人。
青画埋着头笑,眼神在厅堂里转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