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你方才打听墨云晔?”青持忽然道。

“嗯,我……”

青持的脸上浮现一丝冷笑,“他走了,只可惜……”青持欲言又止,凌厉的眼神闪了闪又恢复了隐忍

淡泊,最终摇了摇头不再开口:青画就趁着这空档挥了挥身上的尘上,匆匆忙忙行了个礼离开宴场。

出了宴宾殿,青画就拐进不远的一处冷僻宫巷之中,一直紧绷着的心神终于如大水漫过小溪一般彻

底舒缓下来;她小心翼翼地把怀中的瓶瓶罐罐拿出几个,咬破自己的手指滴了几滴血进瓶子里,这些嗜

血的虫儿今天没能如愿以偿尝到人血终究会有些不甘,只可惜现下这血不是墨云晔给的。

“叮……”一个紫色的物体从她的衣袖中滑落下来,咕咚咕咚地滚到宫巷深处,她冷眼看着,眼睁

睁看它在那儿打了几个转,最终停滞下来。

那是个玉铃铛,墨云晔也有一个,这本就是当年他送的,六年前情份一断,她就已经丢了;昨夜扫

墓时,宁臣把它埋在宁锦的陵墓边上,之后却又被她找了个借口偷偷折回,把它挖出来带在身上:不为

别的,只是想有朝一日等一切真相大白的时候,把这个东西砸还给那冷血无心的人,把上一世的情缘连

本带利,该还情的还情、该还命的还命,两不相欠。

她摸了摸自己的额头,那儿有些烫、有些细微的脉搏,还有一层细细的汗珠,却没有再多了。

学医、学做人、学毒养蛊,青画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清醒地知道,这捡来的全然不同的一辈子,

老天爷让她学这些是来做什么的;老天爷真是待她不薄,虽然要了宁锦的性命,可是以另一种方式

补偿了她,而且还把司空带到了她身边;司空授业倾尽全囊,得良师如此,何其有幸。

“墨云晔……”青画默默念着这个名字,咀嚼着心上的一寸寸撕裂感,蹲下身捡起那个玉铃铛的时。

候居然有些想笑;她性格虽软,认定的事情却带着股韧劲儿,当年要嫁墨云晔如是、今天要他血债血偿

亦如是:墨云晔三个字,曾经于她是温润的三月春风,甚至是她为之付出性命后,她仍然可以选择忘了

他,只是现在却只剩下彻骨的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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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顷,宫巷口响起了一阵脚步声,一个惊诧的声音响了起来,“小姐,你怎么在这儿?”是小姿。

“怎么了?”

小姿神情有些紧张,凑到了她耳边才开口:“小姐,我听说六皇子青涯他……”小姿带来的消息确实

是个不得了的大事,她听到传闻,六皇子中毒不醒。

青画有些惊讶,“怎么反倒你先知道了?”

小姿鬼头鬼脑看了看四周,才贴着她的耳朵私语:“陛下他们几个时辰前就知道了,一直瞒着呢!太

医似乎也束手无策的样子,侍卫都已经把承德宫给包围起来了;奴婢正好和承德宫侍候六皇子的今儿是

手帕交,这事儿是她偷偷告诉奴婢的;陛下派人把守,不准承德宫有人出入的时候,正好她外出去拿太

医要的一味药,所以进不去啦!”

青画皱眉,“你成天就忙着这些?”

小姿摸着鼻子嘿嘿笑,“奴婢只是来知会小姐一声,今天来路不明的东西不要吃!还有,六皇子小时,

候可没少欺负小姐,这事儿小姐可别去凑热闹,今天也别和那几个皇子走得太近,谁知道下一个……”

青画淡道:“我不会。”

小姿舒了口气,“那小姿就放心啦!”小姿安了一颗心离开宫巷,青画却在巷中站了许久。

青涯中毒是几个时辰之前,那岂不是他和墨云晔在一块儿的时候?这毒……应该不会是墨云晔下

的,他天生是颗七窍玲珑心,如果他真要害青涯,根本不会留下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