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膀上的痛也蔓延到全身,让她支撑着身子的手也跟着不住地颤抖,她看不见、听不见,所有的
感官就只剩下剧痛。
青画知道自己在发抖,也许是动作太过剧烈,到未了她只剩下了喘息的力气,她死死撑着手
紧闭着眼睛不肯放弃,这感觉她再熟悉不过了……小时候她身体底子差,她知道这一放松,很可
能是晕厥过去,而现在墨云晔在房里,他还没说书闲怎么样,她不能……
一抹微凉润滑贴上她的后颈,继而是手腕被凉透的手抓住了,轻轻一牵,有一股柔韧的力道
把她按回了床上。
“躺好。”有个温润的声音这么说。
青画没了力气,只能狠狠咬下自己的嘴唇,强迫自己睁开眼,墨云晔的眼近在咫尺,略略噙
着一抹润色,就是这一抹润色,让她从手心凉到了后脑勺,彻头彻脑的冰。
墨云晔的眼里闪过的是复杂,他犹豫了片刻才缓道:“青画,你没告诉我,十岁之前……你在
哪?”
“宫里。”
“那,司空为何专程去收徒?”墨云晔轻声笑,“你以为帝师司空十数年不涉足宫闱,会
真的去赴区区一个宫宴,嗯?”
“无可奉告。”青画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咬紧了嘴唇移开视线,司空当初为什么出现在宫
里她的确没有深究过,但是无论他是抱着怎样的目的,都轮不到墨云晔来过问。
墨云晔久久没有开口,青画只见到他绛紫的衣摆轻轻动了动,划过一个踟蹰的弧度,片刻后
是他几乎轻不可闻的问话:“你我非得为敌?”
青画累极,脑海里浑沌一片,她睁不开眼,听不见多余的声响,只能奋力抓着自己身下的一
方被褥,到未了,连这丝力气都消失殆尽了,最后的最后,她只听见墨云晔略显诧异的声音,青
画?
青画再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不知何时敞开的窗户外有虫鸣鸟叫,声声入耳,记忆中
站在床边的墨云晔早就不见了踪影,只留下一丝淡淡的花香从窗户外头攀爬进屋子,淡淡的雅致,
花香之中还混着一丝别的味道,似乎是补血的药车味。
青画发现之前挣扎撕裂的伤门已经被人包扎过,房里的雕花木桌上多了个陶瓷罐,显而易见
的,药草味就出自那儿。
屋于里静悄悄,空无一人,连个侍候的宫女都没有,她躺在床上思量了许久,才慢慢支起身
子,咬咬牙从床上下了地,一步一步靠近桌子,这诡异的安逸让她心慌,这个时候,闲庭宫里怎
么可能没有一个侍候的人进房呢?书闲在哪里?采采呢?桌上的药是谁煎的?墨云晔……到底有
没有对书闲做什么?
从床到桌子只有短短的几步路,青画走得有些费劲,等到她安安稳稳坐上桌边的椅子的时候,
已经累得气喘吁吁,待到缓过气来,饥渴就一丝丝蔓延开来,她犹豫了片刻还是拿过陶瓷罐闻了
闻,仔仔细细查看,斟了一杯灌了几口,苦涩的滋味渐渐在舌间弥漫开来,她咬咬牙又站了起来,
扶着墙一步一步靠近门口。
她肩上的伤原本不重,只是几次撕裂已经足够让她这身体禁受不住,在门口一时脚步不稳,
狠狠栽倒似乎是无可避免的事情,在落地前,一双手扶住了她。
“你受了伤,就不要乱跑了。”突然响起的声音温柔缙蜷,却透着一丝说不清的疏离,居然
是书闲。
青画诧异地瞪圆了眼,不敢相信这音调居然出自书闲的口,她迟疑地缩回了靠她扶持着的手,
呢喃道:“书闲?”
书闲是明艳的,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她的眉宇间的怯懦柔婉已经成了精明温煦,这样的书闲
不是她熟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