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先谢过大人美意。大人或许有所不知,一月前的菱子湖,孤与青殷遇到袭杀,为分化刺客的兵力,孤带她逃入梅雁山。
在梅雁山,当时孤身受重伤,仅靠一口气支撑,青殷不离不弃,孤数次三番催促她离去,她不肯,非要留下为孤殉情。
孤虽感动于青殷深厚的情义,可孤更愿意遇到危险时,她能及时脱身,不要为了任何人,包括孤,放弃自己的性命。”
甄世廉变了脸色,神情渐渐凝重。
明明是夏日,却遍体生凉。
他没有继续说什么这是青殷的荣幸,而是肃然道:“臣教导无方,回去后定会好好训斥于她,告诉她,该怎样在危险中保全自己,也保全心中重要的人。当时的情况,青殷若救不了殿下,就该去寻皇上,派太医来救治殿下。”
太子见甄世廉领会了他话里的涵义,不由暗暗松口气。
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痛快。
杜若已是废棋,甄青殷未必会看在半年的主仆情分上留下她,因此杜若不能时时守在甄青殷的身边。
她现在情绪极不稳定,他怕她有个三长两短,又萌生出轻生或出家的念头。
甄侍郎出面就不同了,从各种渠道打听来的消息看,甄青殷不屑亲生父亲宠妾灭妻的行径,但对二叔十分敬重,与二房一家三口的关系很是融洽。
甄侍郎的话,她一定能听进去一二。
甄侍郎的夫人管理内宅,也能帮衬他照看着点甄青殷。
两人闲话了些家常,甄世廉不便打扰日理万机的太子殿下,便识趣地起身告辞。
一出东宫的大门,他便唤来小厮:“去官署,帮老爷我请个病假,老爷我中了暑,须回府休养。”
小厮看两眼自家老爷精神矍铄的样儿,低头应道:“是,奴这就去。”
甄世廉登上马车,扬声吩咐:“速速回府!”
谁知,甄青殷回京后,直接去了晁国公府,他回家扑了个空,不过也安了心。
有晁国公夫人看顾着,青殷定不会出什么意外。
小殷氏慌得问:“老爷急急忙忙的,可是出了什么事?”
甄世廉仍觉手脚发凉,灌了一杯热茶,才暖回来些许:“没事,听说青殷回京,一个月未见,我早些回府,也好跟她早些见面。”
回京?小殷氏暗暗惊讶。
青殷不是在皇宫里养伤吗?
何来的回京?
跟宫里有关的事,她可不敢多问,推他一把,嗔笑一声:“昨儿晚上晁国公府送了消息来,说今日青殷出宫,晁国公夫人思念外甥女,要先接到国公府用顿午膳,晚上再把孩子送回来。睡前,我跟你说了的,你又拿我的话当耳旁风。”
甄世廉没有察觉自己说漏嘴,讪笑:“关心则乱,我一时忘了。”
顿了顿,他缓声道,“我刚刚拜见了太子。”
小殷氏望着他,等待下文。
“太子想求娶青殷,立为太子妃。”
小殷氏瞪圆眼睛,随即笑道:“太子长进了。”
甄世廉便将方才太子的话,重复一遍,只隐去甄青殷在行宫养病的事。
小殷氏脸上的笑渐渐消失,心口发疼,失神地道:“青殷……怎会如此?难道不挂念家里人了吗?”
甄世廉苦笑:“家里有谁值得她挂念的?大哥不争气,张姨娘和青云折腾,母亲……不说也罢,大嫂呢,眼里只有佛祖。我们对青殷关心也少,她遭遇横祸,卷进刺杀案里,是因圆圆非要去私会卫颐,青殷放心不下圆圆,这才跟去的。”
小殷氏深感羞愧:“八成是六年前,兄嫂闹那一出吓冷了她的心肠。我素日便觉青殷心思重,常年冷冷清清,因此常叫圆圆去打搅她,拉她一道出门热闹,圆圆有的,也都给她一份,不叫她感到冷落。
却不想,这些竟不够。说起来,这么多年了,除了大嫂,她似乎对什么都不上心。”
“青殷心思细腻,她需要的不是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