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正的面无表情;那么个高高在上、衣袂如云的摄政王,他从来都是谈笑晏晏的,哪怕心里不悦,
她也能看得七七八八,可是此时此刻,她却完全不知道他发生了什么事,他的眼里没有波澜、脸上没有
表情,仿佛连呼吸都没有了……他的目光,落在那个锦盒里。
秦易顺着他的目光去看那盒子,跪着看不到,她就自作主张地站了起来,仟仔细细地打量着那个明
明毁掉的铃铛,越是仔细看,心里的那份躁动就越发明显,短短一瞬间,她突然发现了墨云晔面无表情
的原因,因为她自己的手已经在发抖了……
那个不是仿“念卿”,甚至不是“念卿”,那,是“思归”,是早就绝迹的“思归”……
秦瑶或许认不出来,可她却认得出来,当年那铃铛是她置办的,那雪缎配雕花朱盒的主意也是她献
的,佩戴它的人很多年前就已经香消玉殡,而那之后“思归”就消失了,被人藏起来了或者……陪人葬
了。
“王爷……”墨云晔的眼里没有任何波澜,或者,只剩下空洞,他轻轻垂了垂眼眸,一下、两下,
缓慢地眨着眼是他唯一的动作,不知道过了多久,他轻轻动了,靠近那个铃铛,抬起了手。
“王爷!”秦易缓过神来,顾不得上下尊卑,赶在他碰到那盒子之前握住了他的手腕往外推了一些,
“王爷,这盒子还没验过……”万一有人下毒,谁也救不了,他平日就是个小心谨慎的人,这次却险些……
墨云晔垂眸,只沉声吐了一个字:“验。”
验盒,也不过验毒、验暗器、验药,毒和暗器是显而易见的,药却可能是香料之类的,防不胜防,
好在王府里有专门处理这类事情的大夫在,只一会儿工夫就能验出结果。
“回王爷,此盒并无异样,盒子、锦缎、玉铃铛都没有问题。”大夫如是回报,却没有换来墨云晔
任何答覆,他的任务已经结束,临走他又回头补上一句:“王爷,送礼的人很是有心,这玉是百年难遇的
暖玉。”一句话,在每个人的心里激起了一阵不小的波澜。
“暖玉,怎么可能呢?”秦瑶不可置信地惊叫,脸色又难看了许多分。
秦易不敢说话,她不是秦瑶,她已经清楚地感觉到墨云晔的异样,他骨子里是罗刹,却从来都是春
风和煦,但此时此刻,他严实的外壳却好像被人开了个口子,没有人知道他面具不是什么,可人人都知
道,那绝对不会是和外面一样的东西,所以她不敢开口,只能静静等待着,看着那份让人心惊的礼物。
墨云晔面无表情,他缓缓伸手,指尖碰到了那抹荧紫,温暖的触感让他的眉宇间出现一抹奇异的神
色,那铃铛终于还是被他拿在手里,乖顺轻巧。
“思归”,他还记得,当年是一个别国的史官偷偷带了献给他的,带来的是拳头大小的一团紫玉,当
年那个人见了喜欢得不得了,好端端的一块上好的玉,她却偏偏相中了铃铛,那般刁蛮的性子,毕竟没
几个人拗得过的,在玉匠惋惜到痛心的眼神下,那块上好的暖玉被分成了三样东西,一对“念卿”、“思
归”,还有他头上的一个束发;见着极品美玉成了铃铛,玉匠留了不少心酸泪,可是玉成后它跳脱的样子,幻
玉匠还是笑开了眼,未了,玉匠吹胡子瞪眼说,以后别找我糟蹋好东西,眼不见为净啊!
他记得很多事,却独独忘了那时候他在做什么;他记得他看着她一路胡闹、一路嬉笑,却单单忘了
自己当时是个什么样子。
没有人比他更能认出它,它和“念卿”只有微小的不同,却终究是不同的,它已经消失好久了,久
到他以为它早就被埋在地下,埋在青草下、荒郊野外……而现在,它却在他的手心,散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