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寰靠在床上研究芯片,正看得入迷,旁边的床垫忽然一沉,他转头,厉曜就推了推他的肩膀:“里边点儿,给我让个空。”
梁寰很有礼貌的提醒他:“你的床在旁边。”
虽然他礼贤下士有不少君臣相和的美谈,也邀过臣子抵足而眠,但没人敢将他客套的话当真,他其实不怎么喜欢别人沾染自己的床榻,能上床躺着的只有奏折。
厉曜抬手揽住他的肩膀:“我想了想,其实你说的在理。”
梁寰拿开他的胳膊:“离朕远些。”
“刚才还说待我不同,这才多长时间就翻脸?”厉曜锲而不舍地搭上去,“我以前和我兄弟天天睡一个休眠仓都没事,你别这么小气,聊聊。”
“你想通了?”梁寰问。
“压根就没想不开。”厉曜给他看自己手腕上纹的那条小黑龙,扬了扬下巴命令他,“摸一下。”
梁寰狐疑地摸了上去,片刻后眼神微变:“这里也断过。”
“当时这只手都炸烂了,烂肉碎骨头到处都是,不过我的运气还算不错,救生舱及时合拢,大部分都还在。”厉曜点了点小黑龙的龙角,“我动都动不了,昏过去又醒过来,睁眼就是自己的血和骨头,后来我都分不清是在做梦还是在清醒,后来勉强能动一动,不知道挪了多久才够到了治疗仪。”
“我跟它就离这么远。”厉曜比划了一个手掌的距离,“我却觉得自己为了够到它花费了好几年,后来才知道只用了三个月。可惜还是太久,从那以后,我这只手就没办法再操纵精细的仪器了,最开始甚至都没办法写字。”
这是他第一次谈起过去,梁寰看着那条小黑龙,目光有些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