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觉得?自己是?个?不容易接近的人。”

江弈咬着烟屁股咧嘴:“九少?对自己认知居然?这么精确?”

“你不怕疼。”纪九韶说,“是?个?例外。”

江弈咬着舌尖笑了一下,揉了揉自己刚好的手?臂,“毕竟皮实耐操。”

“你跟金克年,时火的第二股东,合伙创办的魅金在各一线城市的试营反响不错,时火市值也?因为它增长了不少?,今年市场刚进入高速扩张期”纪九韶不再看月亮,偏下头问,“江弈,这里就那么值得?你在这个?时候扔下魅金回来?”

“扩张市场哪有这儿好玩啊。”

江弈双臂枕着脑袋靠在墙上?,没心没肺极了。

“魅金能起来,那是?多亏了金老二的‘钞能力’,那么多钞票,就是?丢给一头猪它也?能给你拱出个?形来。该熬的熬过去?了,现?在躺着等分钱不舒服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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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了,垫脚的石头,你踩完难道还会把它捡起来揣怀里吗?”

江弈一边吞云吐雾一边回忆。是?,为了办好魅金club,他从小泡在酒缸里的铁胃喝出过血,低三?下四地腆着脸求过人办事,也?顶着被灌成水泥柱的风险跟涉黑地头蛇们交涉。

谈生意嘛,跪着谈也?不寒碜。

但?现?在,魅金怎么样,对他来说,其实一点都不重?要了,就算它是?块金砖玉石也?一样。

他流的血汗泪,从来都不是?为了魅金。

没有人能想明白江弈行事的动机 一个?以自我为中?心的天生精致利己的享乐派,居然?会对自己汲汲营营多年即将到手?的成果弃之不顾。

阿彦不解,纪芷欣不懂,金克年也?莫名。

如果没有发现?照片上?的江弈是?另一副模样,纪九韶可能也?没法想明白。

不过一旦想明白了,就不可避免地想要探究那动机究竟有多炽热。

或者说,他期望更灼人。

“你有一个?无?限容忍你的父亲,有多数人求不来的舒服和安逸,不需要对任何事情负责,广义的规则对你形同虚设,总有最简单的方法达到目的。只要不碰不该碰的东西?,你可以舒适安逸地过以前?的日子,像你说的,躺着分钱很舒服。”纪九韶说,“你没有任何冒险的必要。”

“以前?我是?这样想的。”江弈盯着他。

他曾经望而却步。

他深知纪家也?好纪九韶这个?人也?好,不去?碰才是?最正确的抉择。

所以,高中?,他默然?看了三?年,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

大学四年,告诫自己已经没关系了,忘掉就可以了。

就连四年前?被赶出C市的时候,他也?只是?缩一缩脑袋换个?地方快活。

他心里一直怕、顾忌很多事,因为过于清醒。

直到某一天再也?没法忽略血液里强烈的渴望,再也?没法默然?下去?。

“可惜现?在不是?了。”江弈说。

阴影里的火星子愈来愈黯,烟也?被微风拉扯成一线,似乎随时都要熄灭。

纪九韶在阴影中?安静地注视了他很久,才缓缓说:“很好。”

江弈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很好,见他烟没了,掏出烟盒准备扔回给他,男人的心照不宣再来一支。@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不需要了。”纪九韶自墙上?撑直身子,走到垃圾桶边捻灭烟头,“我现?在心情不错。”然?后回头补充了一句:“不是?嘲笑。”

因为本能,江弈目光总是?随着他移动。

被切割的光影交界处,男人转向他的面部轮廓里有一样异常清晰。

那常常平直的唇线意外地弯出一道弧度,是?笑。

“江弈。”纪九韶念了念他的名字,“你总能出乎意料。”

“对你要做的事,我不予任何评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