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歉完全就是不可能的事。现在去老头公司也只是把老头的腾跃带下水而已。

“你!”青筋随着粗喘一鼓一张,江爹在后面咆哮:“废物!你就一辈子当个废物!我怎么生出你这种没出息的东西!”

“我跑赢了你那十几亿精子才出生的。”江弈扯笑:“而且妈生我的时候……你在哪呢?”

端着红花油过来的老妈子听到这句话,心里咯噔一下,视线里江爹一把抓起烟灰缸往楼梯上的江弈砸过去。

有什么东西砸在他背后,力道之大让他脊背一木,沉重尖锐地痛苦泛开。

玻璃制的烟灰缸滚落楼梯,裂在地上成了几块。

“老爷!”老妈子语带责备的喊了一声,匆匆跑上去,知道他们会吵,但没想到会提到这个话题。

江爹在原地看着烟灰缸的碎片,又看了看少上面的儿子,覆着厚茧的老掌握住又放开,脚步往前动了半步、停下。

江弈回头,白毛滑落下来戳在眼睛上:“妈一个人在破烂诊所里难产的时候,你人在哪里。”

江爹蜡黄的脸上松弛的肌肉微微颤抖着,嘴唇发白。

老妈子扶住江弈,“少爷别说了!伤到骨头没,去医院看看先?”

江弈摇了摇头,让老妈子扶着上楼。那一下大概真是砸到骨头了,剧烈的疼痛蔓延,让他有些站不稳。

江爹看着他年轻挺拔的背影,在下面嘎声道:“明晚跟我去宴会。”

江弈反坐在椅子上,任李嫂替他处理背后的伤。

他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水逆,右手打了石膏,下巴挨了一拳虽然小保安伤的更重,现在背上又多了一记重击。

沈老妈子照顾江家二十来年,从江爹开始创业就在帮忙打理家里,呆的时间比江弈的年纪还大,那些往事比谁都清楚,也知道江家父子关系势如水火。

虽说江弈太混账不上进,还经常闯祸,但对家里头这些人也没太为难,她又是看着江弈长大的,把他当成了半个孙子,现下见他背上的伤不由得大喊造孽。

“少爷,老爷也是为了你好,下次不要再跟他对着来了,退一步海阔天空,这四年没见了,晚上坐一起好好吃顿饭,父子哪有隔夜仇,李嫂给你们做好吃的,你看你,瘦了这么多,说了多少次不要总是跟人结仇,右手怎么还打上石膏了。”沈老妈子一边抬着他的下巴轻揉,一边絮絮叨叨,“你妈的事情,以后别提了,那也不是老爷的错,他当年也不知道。”

这些话,多年来沈老妈子不知道重复了多少次,江弈也不知道说了多少次“我知道了”,就是没用。

江爹第二天早上出门时不忘吩咐了一组保安来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