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惶然不安的沉默在空气中?发酵。
大约是感觉到手?机另一端似乎没人,“沈池?”夹着背景略显嘈杂的人声,纪九韶问了一声。
不再与江弈较劲,沈池阖目,率先松了力,调整成?平日的语气,开?口:“江弈。”他先吐出这两个字。
“我在附近酒吧看见他了,难道我找你就只有喝酒?”
捏着他肩膀的手?卸去了劲。
“不然呢?”电话那端有些杂音,像是纪九韶在走动,然后是一阵衣料摩挲的声音,背景音里的人声渐低,应该是走到了僻静的地方。
沈池挥手?示意?佣人退开?,话声平常听不出一点端倪:“他喝得走不动了,我日行一善把?他带我这休息一会,待会酒醒了些我让人送他回?去。”
江弈目光剜向沈池,他什么时候喝酒了?还喝醉了需要人送回?去?
沈池亦是没表情地睨回?去,江弈终于知道这只臭老鼠为什么时时刻刻都挂着恶心人的假笑,沈池没表情的时候跟斯文?扯不上?半点关系,反而薄凉冷血得厉害,面由心生不是没有道理,不装着点就是本相毕露。
“睡着了?”那边问。
沈池声色不动:“醉的不轻,死沉。”
纪九韶似乎在考虑什么,隔了几秒道:“他就在你那休息吧,今晚麻烦你照料下。”
最后的这句带有“嘱托”色彩的话让沈池脸色微变,接着又听见一句,“对了,别离得太近,会咬人。”
咬人?沈池不解,余光里的江弈面色古怪地挠了挠肩后,正想追问背景音里似乎有个女?声喊纪九韶。
“怎么,你们还没结束?”
“年轻人干劲十足。”纪九韶声音携有松懒的怠意?,但?听得出还挺满意?,“戚老带来个年轻团队,头一次参加大会,兴致足脑子快,触类旁通,奇思妙想多,我们的人也在,两边做交流,我陪着。”
“你一快奔三的老板跟他们一群年轻人凑什么热闹,差不多该休息就休息。”沈池玩笑道,“既然新秀们这么有精力,待会二?老板我一个电话让他们都回?公司加班去。”
……
江弈听着沈池又闲聊了几句才挂断。
通话结束后,沈池戴回?眼镜,又扯整齐浴袍,恢复斯文?败类的形象,指了指对面的沙发示意?:“聊聊。”
江弈掀出一抹冷笑:“我们俩有什么可聊的。你管住嘴,我也闭嘴。”
“我说?过,你想让九帮你清债没有可能,他从来公私分明,色令智昏这词就放不到他身上?,何?况你……跟色字沾得上?哪点边?”沈池端量的视线跟嘴巴一样毒,“你一直跟在他身边到底什么居心,要真是想卖身攀附,那我之前也已经告诉过你,九韶对男人没有兴趣。”
他对江弈的态度是一点也不想掩饰了,“你的情况我清楚,离了九没地方住我可以给你找个地方,别再缠着他,一个男人死缠烂打的……自己?不觉得恶心?”
互相握有把?柄,江弈也不忍了,论讨厌对方的程度,他也不遑多让,他从第一眼、不,从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就心里反感得厉害。踩人痛点这种事他江弈打娘胎里就会,哈笑一声,指着自己?鼻子问:“我恶心?我再恶心应该没有一个觊觎身边朋友多年,没胆量告诉对方反而跑去睡他前女?友,企图从前任们身上?感受他温度的人恶心吧?哦,这都不是恶心,是变态。”
沈池额角隐忍的青筋蠕动,但?没有张口辩驳。
“装着是个正常人背后指不定偷偷做了多少龌龊的事,有这种变态朋友待在身边,光是想一想就受不了吧。”江弈弯着眼将先前的讥讽一句句还回?去。
“况且,你怎么知道他对男人不行?你试过?被踹下床了?”
“想将人送到他床上?的会少吗?”沈池低头,张开?拇指中?指卡住镜框两端取下又戴上?,手?缓缓移开?时情绪已隐藏回?去,微微吐出一口气,极力平心静气道:“以前,我不死心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