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接风洗尘,也不外乎就是讨好一下这位时年二公子。

时火的正牌大当家虽才三十多岁,但行事果决、手段雷霆,性格更是严毅苛刻、不苟言笑,导致没人敢嬉皮笑脸凑到他跟前去。但他的亲弟弟就不一样了,只要把人哄得开心了,还是很好说话的。

金克年敷衍着这些岁数有他两倍的人,左手熟稔的勾上江弈的肩膀,趁其不备撩了两把他脑袋上的白毛。

江弈“啪”的打掉他的手,斜他一眼:“手贱。”

金克年也不生气,笑嘻嘻:“这大半年了,你这撮白毛还留着呢,我戴个耳钉都给我哥摘了。你顶着这造型去谈生意,竟然没人把你乱棍打出?”

“夜场谈生意不用我出面。”江弈一脸鄙夷:“在你大哥前面就是个怂货。”

金克年摸了摸自己光滑得只剩个小洞的耳垂,无比寂寞:“哎,耳钉没了就算了,我他妈只求别再惹到他了,这半年在他身边真的是地狱一样的日子!你根本不懂我的苦!”

半年没见的金老二确实变得成熟了不少,以前发型潮流、穿衣时尚,一看就是个没定性的小年轻,现在不止耳钉没了,头发都用发胶整整齐齐地梳好,一身西服领带加皮鞋,稳重成熟。

只要不像现在笑的这么荡漾,还真没人会把他跟四年前的小子联想在一起。

江弈幸灾乐祸:“原来是金老大调丶教的,怪不得人模狗样了那么多。”

金克年想起什么抖了两下身子:“你没有那样的哥,你不会懂的。”

他说着双眼一耷,一脸泫然欲泣的模样:“今晚必须来一出牡丹亭,才可解我心中郁气。”

江弈转头:“吴经理,牡丹亭给小金总安排上。”

吴平赔笑:“当然得安排上。”转而吩咐接待员:“包厢舞池原本排的节目是什么?”

“是飞乐队。”

“换粤剧团过来唱牡丹亭,快点。”

说话间,腰细腿长的接待员已经将一行人引至包厢前。

吴平站在门前给江弈使了个眼色:“小江总要的人我也给安排好了。”

“人?”金克年闻言一把掐住江弈的胳膊,“我X你这个禽*兽才来几天又看上谁了?你就是知道我哥管我管的跟个变态似的,故意搞来给我看的吧!”

江弈一脸纯良:“怎么会,你我既然是兄弟,我爽了就是你爽了,还用计较那么多?就是最近看上一个小明星,包来玩玩而已。”

“包来玩玩?S市的小白兔不够你玩了?”金克年率先去推包厢的门:“我倒要看看,又是哪个倒霉的小明星,别说还是那个白衬衫的癖好。”

几个经理赶紧上去帮着推门。

包厢是夜总会贵宾区,里面很大,K歌舞池吧台餐桌休息区,一应俱全,几乎就是一个小型的酒吧。

装潢走的西洋复古风,落地水晶灯、棕褐拼接地板,烫金欧式隔断屏风将包厢分成两部分。

绕进屏风,右边十来人的圆桌上已经坐了五六个男女,见江弈几人进来,人都从椅子上站起来。

啤酒肚的男人匆忙迎过来:“林董来了,这二位就是……”

被称作林董的中年引荐道:“这位是时年金总的弟弟,小金总。这位是跟小金总一起办俱乐部的小江总。”

啤酒肚一脸荣幸:“好好好,早就听说小金总年少有为,如今一见果然一表人才!二位在S市办的魅金club当真是娱乐所楷模。”

“来来,一路辛苦,坐坐坐。”

然后就是例行心照不宣的嘘寒问暖,一行人终于陆陆续续落了座。啤酒肚男人坐在金克年身边,笑呵呵地套近乎:“不知道金总近年身体可好。”

金克年脸上也笑:“当然好,你是李导吧?之前我才看过你的节目,那个叫什么……‘年少加油的’,不错!”

随后在桌下一拐江弈,低声问:“这里头怎么没见白衬衫,是哪一个?”

啤酒肚尴尬更正:“是‘加油吧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