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跟青爷有过交集,如果?纪九韶想让他们?帮忙找人,不会是什么难事。

这时江弈才?猛然惊觉,夜场这样的灰色场所才?是最?危险不能呆的地方。

之?前在M市红灯区没被?发?现大概是好运,要不是碰见?那狗崽种不得不跑路,说不定早就被?抓到?了。

纪九韶的阴云再次聚拢到?头顶,江弈越想越后怕,把手里的酒水盘往厕所一扔,一秒不敢多耽搁从后门溜了出去。

离开没三?天,当天凌晨江弈又灰溜溜地跑回了工地,路上一来一回,积蓄重新?归零。

见?江弈的出现,有人玩笑问?他,是不是脚滑跌进澡堂子里浮了两天才?起来?

江弈干笑。

早上被?小工头领到?彭浩跟前,彭浩挥挥手让小工头出去,倒是没责备江弈什么话,只是闲聊似的谈起自己前两天去市里时,听?人说天恒建材的孙少爷一直在找一个人,名?字听?起来跟江弈一样。

江弈编了半天也没编出能搪塞过去的理由,只能硬着头皮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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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浩自己含了根烟在唇间?,轻松一笑:“不用担心,我跟江哥你呢当初是一起打过架,名?字一起挂在公告栏上的交情,我当然不会让孙少爷知道你在我这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彭浩笑着拍了拍他肩膀示意他放宽心,又说:“我知道江哥一直养尊处优的,也自由惯了,在我们?工地干活儿委屈了,不过既然咱两签了字,你还是得按点上工对不对,你一声不响走了,耽搁了工程进度我就得负责,你要走至少也得跟我说一声,否则我跟其他人不好交代啊……”

江弈连连点头称是。

彭浩状似烦恼地抽了半根烟,幽幽开口:“我一个人手底下管着上百号人,光想着管他们?,给他们?发?工钱我就头疼。我这儿每天有些琐事顾不上,想让个亲近点的人帮帮忙。这样吧,以后我在工地,你干完活休息的时候就来我这,给我打打下手怎么样?”

饭靠人吃,工钱靠人发?,把柄也被?捏在手里,又无处可去,江弈除了点头没有其他路可选。

比起落到?姓孙的狗崽种手里,还是给彭浩当哈巴狗更好一些。他自己以前就是公子哥的一员,知道那些家伙折磨人的手段有多阴损。

从那之?后,彭浩一到?工地就有许许多多的杂活要他去干,办公室里端茶递水跑腿打扫,又或者差遣他去接插板装灯泡修线头,休息时间?被?占满,凌晨半夜顶着黑眼圈在晨风里等混凝土车到?等上几?个小时。

当初跟在他屁股后头跑的人,成了他要跟着跑的对象,两个人的身份似倒了个个。

慢慢的,不止是杂活,材料运费、损耗之?类的表格也丢到?他手里算,做好了什么也没有,算错了扣工钱。

每天大半夜工友呼噜震天,江弈借着门口白炽灯泡的光线揪着眉头算账。

身体上疲倦,精神上更疲倦,从撞见?布朗后,他夜里睡觉也不安稳,总是梦见?布朗找到?他,然后被?冰冷的枪口顶着脑袋去往一条黑色看不见?尽头的长廊。

在无尽漫长的黑暗里,只有恐惧的心跳声震耳欲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