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纪九韶不解:“为什么对?不起?”

“九少?真的不讨厌……同性?恋吗?”陆言悄悄抬眼观察他的神色。

“不讨厌。”

陆言略微松了一口气,但依然垂着脑袋,整个人像是在告罪:“对?不起,我把阿明带成同性?恋了……你们能接受我我就很开心了,是我太贪心,还把他带到歧路上。”

歧路。听到这个词,纪九韶便理解了陆言迟迟不接受周博明的原因。

“性?取向不是轻易能被影响的。”纪九韶视线落到他衣领处,“否则他也不会逼得你跑出来躲他。”

因为过度占有才会产生的印记,怎么可?能由被动陷入的一方刻下。

这样的印记让他自然而然地想?起浮满潮红的麦色肌肤上,那些层层叠叠的好不了的血痕。

值得回味的景致。

陆言本有些灰败的脸色霎时跟进了蒸笼一样,原来九少?早就看出来了。

接下来垂着脑袋就不是因为抱歉和心虚了,完完全全是羞臊。

“是什么时候在一起的?”以周博明的性?格,在一起后?应该会广而告之,但直至现在都没告诉他。现在有闲暇,纪九韶正好关心一下好友的感情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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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言头越埋越深:“……被江弈、带走那、那天。”

纪九韶略一思索便明白过来,江弈说?过解药效的最好办法就是做一次。

江弈给陆言下药反而阴差阳错地推了两?人一把。

陆言不禁回忆起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意?识稍微恢复的时候是在浴缸里,周博明一边照顾他一边极力跟他保持距离,他又冷又热,心理不知怎么的又难受又委屈,那时候迷迷糊糊的脑子里响起江弈的那些胡话,“如果变好变耀眼够努力才能让他喜欢上你,那他喜欢的真的是你吗。”也不知自己当时怎么就突然有那么大的魄力,竟然主动拉着阿明帮自己。

眼看才问?了一句,陆言脑袋就要埋进桌底,露在外面的肌肤红得快滴血,纪九韶好心的不再问?他什么。

庭院重归宁静。

随着身体逐渐降温,脑子也慢慢重新开始工作,这时陆言忽然想?起一件事来:“对?了九少?。”

他抬头望向纪九韶,眉头微紧:“可?能听起来有些不可?思议,但江弈他好像……喜欢你,你知道吗?”

见纪九韶点头,陆言表情变得五味杂陈,好像在极力尝试理解一个超出人类范围的东西:“哪有对?喜欢的人跟对?仇人一样的,他是不是情感神经接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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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喜欢我。”纪九韶姿势未变,依然支着下巴面对?陆言,神情平静,目光平静,但之前的安闲驰然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但他从不认为我跟他有可?能,也从没真的看过我。”

他是知道如果可?以选择,江弈是绝对?不会要对?自己的感情的,因为那天,被逼着剖开腐肉袒露一切的江弈惊慌失措,脸上有绝望有悲伤有怨恨,唯独没有一丝期冀。

岳老寿宴上江弈朝他含笑举杯的那一幕迄今为止都很清晰,江弈一声不响毁约的那一刻,纪九韶就完全明白了,从始至终,江弈都只是将记忆里的纪九韶投映在他身上,毁约下药胁迫逃跑,江弈一切的行为逻辑都基于对?过去纪九韶的判断,根本从来没将他的话听进去,也从没认真看着他。

投映一样的感情,简直令人……

抵在下颚的手背无?意?识地泛出骨节的颜色。

江弈自顾自地利用他在自己的世界里进行了一场盛大的戏剧演出,完成后?又自顾自地抛开他谢幕离场。

手边的笔记本突的震动起来,屏幕弹出通话请求,纪九韶垂眸,手掌重新变得舒展,将目光放到屏幕上。

陆言见此,知道“深夜谈心”结束了,能跟九少?聊这些已经出乎意?料,原本沉甸甸的心事也因为九韶的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