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漂浮起来的名字下方?连着一条血线,这两个?字原本与血线近乎垂直,然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往东北方?移动,那恰好?是进城的方?向。
他用自己的血标记了阿缠的名字,以自己本身作为起始点,来寻找阿缠的踪迹。
春鈤
地灵册显示,就在刚刚,他与阿缠擦肩而过。他还留在原地,阿缠进了城。
白斩荒将地灵册合上,浮在上面的字立刻消失了。
“回城吧。”白斩荒开口吩咐,车夫得到了命令,不敢怠慢,立刻驾车往城门的方?向去。
白斩荒靠坐在宽敞的座位上,抬手从车厢的暗格里拿出了一瓶金疮药,他在掌心处倒了一层药粉,然后取出帕子,随意包扎了一下。
马车才?进城,一道窈窕的身影突兀地出现在车厢中。来人半跪在地,声?音清脆悦耳,姿态恭敬:“王爷,您让属下查的事情已经有了眉目。”
“先坐。”
白斩荒开了口,那女子才?直起身,坐到了车厢侧面的空位上。
“说说,查到了什么?”白斩荒抬眼,看向她。
荒舞垂下眼,不敢与北荒王对视:“属下查到,阿缠姑娘进京时间应当?是在去年上元节前后。上元节当?晚,忽然雷声?不断,白休命带人出了明镜司,去往安平坊。”
“嗯,继续。”
荒舞深吸了口气,继续道:“听闻那日是有大妖进城,但重?伤不治,死在了安平坊。属下买通了明镜司的一名百户,从他口中得知,在发现大妖那处,当?时还有一名女子在场,白休命将那名女子带回明镜司,关?押了几日后将人放了。”
“那女子是?”
“那女子名叫季婵,原是晋阳侯的嫡女,后因血脉混淆,被?逐出家门了。”
“季婵、季婵。”白斩荒念着这个?名字,看着包扎过的左手,喉中溢出一抹轻浅的笑?,“阿缠可真会藏啊。”
藏在别人的身体中,难怪没有人发现。
见自家王爷满心念着阿缠,荒舞踟蹰片刻,才?开口:“还有一事。”
“说吧。”
荒舞只能硬着头皮道:“属下还查到,太妃遇害的那座庄子,就是季婵名下的。”
白斩荒脸上并无任何诧异之色,只说:“还有吗?”
“还有,荒林失踪那晚,昌平坊有龙吟声?响起,季婵恰好?在昌平坊开了一家香铺。”
这两条线索,加上王爷对对方?身份的判断,很显然,这个?季婵,就是曾经被?她和荒林追杀过的狐妖阿缠。
荒舞心情格外复杂,这段时日,因为皇帝盯着,王爷不敢轻举妄动,只让他们?私下探查太妃之死的前因后果。
谁知查来查去,查到了那位阿缠姑娘身上。
若真如猜测那般,那太妃的死,显然就是一桩专门针对她的阴谋。
对方?不但算计了荒林,还让太妃惨死,更让赵氏一族被?灭族,连北荒王府都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这样的手段,可见那位阿缠姑娘心中的怨恨之深,怕是很难消解。
白斩荒轻笑?一声?,仿佛对太妃的死并不在意:“母亲想要她的命,她便夺了母亲的命,还真是一如既往的记仇。”
荒舞不敢说话。
作为曾将阿缠逼至绝路的罪魁祸首之一,她心知肚明,若非当?时的自己只是太妃的一把刀,而且又是北荒王府花费气力培养出来的四境,王爷根本不会放过自己。
太妃与王爷那浅薄的母子情分,更是因为阿缠,早就消耗殆尽。也就只有太妃还觉得,只要取回赵家暗库中的那些东西,就能修复和王爷之间的母子情分。
他们?这位王爷,在老王爷的众多子嗣中,看着最是谦和有礼,也因为年纪小,从不曾被?几名兄长放在眼中。
最后也是他,踩着他亲兄长的尸骨登上了北荒王的王位。
骨肉亲情在王爷眼中,怕是远远不及那位让他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