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安县主还未动,她身旁坐着的宝儿已经扑了过去,叫了声:“爹。”
来人正是吏部侍郎许则成。
许则成才接住女儿,就?听王妃斥责道:“宝儿还不?快回来坐着,怎地这般没有规矩?”
宝儿瘪了瘪嘴,慢慢挪回桌上。
王妃似乎见不?惯她这小家子气?的模样,又道:“这孩子,也不?知道像谁,一股小家子气?,当?初澈儿如她这般大时,都已经很懂事了。”
她口中的澈儿正是早年失踪的外孙,如今府上也只有王妃不?时还提上几?句,其他人都怕惹了信安县主伤心,不?再提及。
“娘,宝儿还小呢。”信安县主出声道。
“什么还小,这孩子性格不?随你,也不?随姑爷,连长得都不?像咱们家的人。”
信安县主眼中闪过一丝不?耐,看向坐到她身旁的许则成。
许则成笑呵呵开口道:“母妃教训得是,女婿日?后一定多多教导宝儿。”
应安王也帮腔道:“行了,信安还不?是因为身子骨不?好,才没有那么多时间教导宝儿,你总是说这些没用?的做什么,扰了大家兴致。”
信安王妃被王爷说的面上闪过一丝悔意,用?公?筷夹了一枚虾子到信安县主碗中:“这是从运城送来的虾,你父王知道你喜欢,特地为你留的。”
王妃先软和下来,主桌上的气?氛这才松快起来。
信安县主抿唇一笑:“谢谢父王,谢谢母妃。”
“一家人,客气?什么。”
信安县主也不?动筷,反而是许则成将虾夹了过来,然后亲自?为信安县主扒掉虾皮,然后又将虾送回她碗中。
应安王世子笑着调侃道:“早先就?听人说,吏部侍郎许大人与其夫人是神仙眷侣,今日?本?世子也算是亲眼见到了。”
“大嫂,你快管管大哥。”信安县主娇嗔道,世子夫人笑而不?语。
这一家人其乐融融,竟是把立在?一旁的余大家忘了。
余大家看着一桌子的人,眼中那一缕异样的光彩逐渐隐没在?暗沉的眸光中。
她看着信安县主将那枚被剥好的虾子送入口中,身旁的许则成又夹了一个,继续帮她剥。
她一直很好奇虾子的滋味,但她从小便吃不?得这个东西,每次吃了都要起疹子。
母亲总是觉得她在?装病,与她吵了好几?回。生?病的时候哥哥来看她,还说以后桌上都见不?到这道菜了。
都是骗子。
信安县主似乎察觉到有人看着,抬起头见是余大家,才终于记起还有这么个人在?旁看着。
“母妃,旁边还有人呢。”
经她提醒,应安王妃才又将在?注意力?放回了余大家身上,她语气?随意地吩咐道:“行了,别在?这站着了,你这戏唱的不?错,拿了赏赐退下吧。”
余大家接过丫鬟手中盖着红布的托盘,再次行礼:“谢王爷与王妃赏赐。”
她端着那托盘,转过身去。
身后许则成端起酒杯,朝王爷与世子敬酒,她听到应安王一口一个贤婿的叫着,听到世子口中叫着妹妹。
她一步步走远,最后眼中一片死寂。
阿缠方?才便一直在?看着主桌那边,自?然也瞧见了余大家的神情变化。
虽然不?是很明显,可?她能够感觉到,余大家周身的气?息很是晦涩。
不?过又想到方?才王妃那堪称无礼的态度,余大家这般表现倒也算是正常了。
台上的鬼戏终于到了尾声,底下的客人也酒足饭饱,开始逐渐离席了。
王爷与王妃走得最早,世子与世子夫人陪坐在?一边,倒是信安县主没有走,正在?喂女儿吃饭。
许则成只坐了一会儿,便走到男宾桌旁与人说话。
阿缠与林岁其实也吃饱了,看了戏赏了花,她不?禁有些困了,就?想要告辞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