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缠吃了半张饼,抬头去看余大?家,她也正在吃饼,不过并?不直接张嘴去咬,而是用手掰成小块吃。
她的举止自带几分优雅,与整屋子的人格格不入,却又并?不显得刻意。
这种吃东西的姿态,季婵是学过的。在一些场合,若是许多闺秀都是这般仪态,若不如此,是会被人暗中耻笑家中教养不好的。
联想到昨夜听的那些传言,阿缠不由对面前这位余大?家的身世产生了些许好奇。
“我听人说,余大?家唱完这场戏,便要与戏班去京城为圣上祝寿了?”阿缠主动挑起?话题。
消息都在百姓中传开了,想来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
听到阿缠的话后,余大?家不疾不徐道:“都是大?家抬举,并?非为圣上祝寿,戏班是受应安王所邀去上京的。
王爷途径交州时喜欢上了听鬼戏,回京后一直念念不忘,想我们?去京中唱上几场。又因陛下万寿节将至,便推举了我们?戏班,只是得了个机会而已。”
说罢,她抬眼看了看阿缠:“姑娘看起?来绝非寻常人,可是知?道应安王?”
阿缠倒也没有否定对方的话,只是点点头:“听说过一些,但是不多。”
这位郡王一直很低调,唯一能让人记住的,便是十分惧内,府上并?无?姬妾,只得了一子一女。
儿子没什么本事,女儿倒是嫁得不错,听闻是榜下捉婿为自己?寻的相公,如今她相公已经是吏部侍郎了。
阿缠将发散的注意力收回,笑道:“以余大?家的能力,定然能马到成功。”
“借姑娘吉言,若是有机会,到了京中我请姑娘听戏。”
“若是余大?家到了京中,我定然是要去捧场的。”
余大?家喝完了羊汤,与阿缠道了别,便起?身走?了。
阿缠一直目送她离去,才收回了目光。
“昨日见了余大?家的鬼脸,还?当她真的长得青面獠牙,也不知?是如何装扮的,竟那般逼真?”阿缠忍不住与陈慧道。
陈慧却并?未在意这个,在民间能被称上一句大?家的,都是有些绝活在身上的,不足为外?人道。
她对阿缠道:“她的脸色不太对,身上有些阴气?。”
阿缠也注意到她脸色不好,却也没什么头绪,只道:“许是不经意沾上的?”
寻常人总走?夜路也容易沾染阴气?,鬼戏嘛,夜间开唱,偶尔引来游魂倒也算不得多罕见,平日里多晒晒太阳便好了。
陈慧点点头,也同意了阿缠的说法。
两人用完饭回到驿站的时候,明?镜司卫已经在整理行装,见阿缠与陈慧回来,有人将她们?引向队伍后面的马车中。
那马车宽大?舒适,似乎还?做了减震,比来时乘坐的马车也不差。
巳时初,队伍终于出发了。
这一行便是整整十日,当阿缠终于看见上京的城门时,心中竟然生出了几分恍若隔世的感觉。
转眼,她到上京都快要一年了。
上京的秋日比西陵要冷上许多,阿缠准备的衣衫不够厚实,在马车中坐着都觉得有些冷,幸好很快就能回家了。
到了城门口,前面的队伍停了下来。
略等了片刻,队伍依旧没动。哒哒的马蹄声响起?,阿缠掀开车窗的帘子探出头,就见到白休命骑着马来到车旁。
“前面怎么了?”阿缠问。
“没什么,有人挡了路。”白休命说得轻描淡写,随后又道,“进城后我让人直接送你回家。”
“好。”阿缠点点头。
想来挡路的人地位不低,怕是与西陵王有关,这种事,她就不去掺和?了。
不过随即,她眼珠一转,朝白休命招招手。
“还?有什么想说的?”
白休命俯下身,她探出小半个身子,凑到他耳边说:“你说晋阳侯夫妇这般着急将女儿嫁入申家,是不是得与申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