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屋子里就只剩下阿缠和?田婆子两人了。
人走了,田婆子终于?松了口气,她艰难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受伤的脚只落地便一阵剧痛,但她依旧一瘸一拐地走向?供桌。
她从供桌旁摸到了一把剪刀,用剪刀尖划开?手掌,将手心处流下的血液滴在?白色骨雕上,血液才刚落在?上面就被吸收,洁白的骨雕上没有留下丝毫痕迹。
这时,她身后突然有人说话:“用自己的血供奉骨雕,请它?收回诅咒,这个法子是挺简单,不过有一个前提是,你供奉的这头蛟龙还活着,并且你与它?有某种联系,你不会将自己的魂魄当做祭品供奉给它?了吧?”
田婆子被吓了一跳,猛地转过头,就见阿缠站在?她身后不远处,饶有兴致地盯着那座骨雕。
“姑娘在?说什?么,老婆子怎么听不懂。”
田婆子想要否认,却又听阿缠道:“方?才你回答的那些问题,有几个说的是真话?”
“姑娘说笑了,老婆子怎敢欺瞒明镜司的大人。”
“那可说不定。”阿缠漂亮的杏眼微微眯起,“就比如,你真的不知?道给我下咒的那个人是谁吗?”
“当然不知?道。”田婆子一口咬定。
阿缠啧啧一声:“现在?都?还知?道为了客人保密,难怪你的生意这么红火,连薛氏都?能找到你这里来。”
“姑娘说的是谁?”田婆子面露疑惑。
阿缠唇角一扬:“婆婆看着是个聪明人,有胆有谋,只可惜做事不够变通。你不会真以为,替人瞒下了这些事,你就能安然无恙吧?”
田婆子转过头,似乎不想再理会阿缠。
“婆婆知?道方?才审问你的人是谁吗?”
阿缠没有等她回答,便告诉了她答案:“他是明镜司镇抚使?,上京的诡怪案件都?归他管,原本这个案子不该由他来处理的。”
田婆子虽然没有转过头,却竖起了耳朵。她也?想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栽在?明镜司手里。
阿缠在?她身后轻笑:“你猜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田婆子终于?没忍住,问道:“为什?么?”
“因为我去找他,告诉他有人要害我。”阿缠摆弄着纤细白皙的手指,“让我算一算,从我去找他到明镜司抓到你,前后不超过两个时辰,是不是很快?”
田婆子的心一下子沉了下来,看向?阿缠的目光满是忌惮。
“你担心得罪他们,不担心得罪我这个苦主吗?”阿缠微微倾身,凑到她身边轻声说,“就算是死,也?有许多种死法。有人一刀毙命,死前毫无痛苦,有的人……你大概不知?道明镜司的镇狱是什?么模样吧?那里的刑罚千奇百怪,只要我和?他说上一句,婆婆你怕是要在?里面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你想要什?么?”终于?,田婆子开?口了。就如阿缠说的那样,她确实是个聪明人。
“诅咒别人,总是要留下一些媒介的,我猜你这么精明的一个人,应该会留下一些后手以防你的客人杀你灭口吧?”
“姑娘对诅咒倒是很精通。”
“只是略知?一二?罢了。”阿缠并没有说谎,她确实不是很懂诅咒,但也?勉强知?道一两种诅咒别人的手段。
田婆子犹豫半晌,终于?道:“她的指甲在?我这里,还有几个没用上,你可以拿走。”
说着,她另一只手在?供桌下摸索起来,然后从中摸出了两片指甲,指甲上还带着灰。
阿缠开?始有些佩服田婆子了,最高明的藏东西方?法,就是将东西随意放起来,连那些明镜司卫都?没注意到。
她拿出帕子,将两片指甲放在?帕子里收好,才对田婆子道:“婆婆应该不会用别人的指甲骗我吧?”
“不敢。”她都?已经落到这个境地了,想来也?没几日可活,只想少受点罪。
眼前这女子,连她都?看走了眼。
一副天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