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亲亲热热地朝着?听湘楼走去。
邻近午夜,张谦和雷同已经喝空了几?坛子酒,房间里弹琵琶唱曲儿的舞姬都换了两茬,张谦实在有些喝不动了,他现在看?人都是重影的。
雷同自然是知道这位故友的毛病,只要喝好了,问什么都会说。
他坐到张谦身边,低声问:“谦哥,听说我回来之前京里闹了活尸,都被抓了吗?”
“当然抓了,我们?镇抚使亲自出手?,可比刑部那帮废物强多了。”张谦说话有些大舌头,但条理还?算清晰。
“那些活尸都怎么样了?”
“当然是杀了。”张谦打?了个?酒嗝,“不对,听说放了一个?。”
雷同神?色一凛:“放过一个?,为什么?”
张谦挠挠头:“好像是那头活尸不一样,跟人似的。听说有人要养,我们?镇抚使也不知怎么就答应了。”
“那就这么随便放了?”
“当然不是……嗝……放走之前肯定是签了契书的。”
“那谦哥知道养活尸的人住在哪儿吗?”
“知道啊,昌平坊的香铺,这地方可不能随便去,我们?镇抚使大人知道了要生气的。”
问完了话,雷同深吸了口气,他将张谦安置好之后?,出门付了银子,转身出了听湘楼。
这个?时辰已经宵禁了,但雷同的速度极快,根本没人能发现他的身影。
不多时,雷同便回到了镇北侯府。
此时镇北侯依旧没有歇息。
雷同带着?一身酒气来到镇北侯书房,向他汇报道:“侯爷,属下从明镜司千户口中打?听到了那头活尸的下落,不出意外?的话,那头活尸就是陈慧。”
“哦,在什么地方?”
“在昌平坊的一家香铺里。”
“呵呵,她的胆子可真是不小,害了我外?孙,竟然还?敢留在上京,这是生怕本侯不去找她啊!”镇北侯的声音在深夜中显得?格外?阴森。
雷同却有些迟疑:“侯爷,听说这头活尸已经与明镜司签了契书,不如让属下去结果了她,到时候明镜司追究,也与侯爷无甚关系。”
“签了契书又何妨,我要杀一头活尸,明镜司还?敢阻我不成。呈儿的仇,我要亲自去报!”
清早,镇北侯换了朝服去上朝,下朝侯便回了府中。
盯着?镇北侯府的明镜司探子本以为这一上午应该没什么事了,谁知没多久,镇北侯竟然带了亲卫出了府。
他跟了一段路,发现他们?似乎是往昌平坊的方向去了。
想?到来之前上司的吩咐,那探子也不继续跟下去了,而是转身朝明镜司的方向跑去。
镇北侯带人封锁整条街道的时候,阿缠还?在屋里磨香粉。
当店里半掩着?的门突然炸成碎片,阿缠的身体还?未来得?及反应,陈慧已经挡在她面前。
许多木刺扎入了陈慧后?背,阿缠露在外?面的手?臂也被木刺划出了很长的血口子。
等那些木刺终于没了,陈慧转过身,大敞的门外?,站了黑压压的一队人。
外?形凶恶的黑蛟马站了一排,正中间,镇北侯一身黑衣高坐马上。
虽然许多年没见,陈慧还?是一眼认出了镇北侯。就是这个?人,害她父亲被贬官,方玉也是仗着?他的权势对她全家痛下杀手?。
他今日会出现在这里,无疑是为了她。
“给?本侯滚出来!”镇北侯的声音如雷声滚滚,让人心悸。
阿缠正要起身,却被陈慧压了回去,她低声说:“阿缠,他是来找我的,你别出去。”
她已经为阿缠惹了不小的麻烦,好不容易平息下来,本以为能安安稳稳的过日子了,却不想?到底只是奢望。
她只希望今日镇北侯不要迁怒阿缠才?好。
看?着?陈慧走出屋子,阿缠并?没有听她的话,而是起身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