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自己也把自己逼得很紧。
两人抱着刀,仍旧分了工,唐山出了房,转进了檐下柱子后的黑暗里。
如此过了好几日,姬苏一如既往的吃了糟糠难咽的饼子去伤营,刚进了一个熬药的帐子就被一个孩子拦住了。
“二公子。”叫住姬苏的孩子六岁,看到姬苏满脸抑制不住的兴奋,姬苏身后的常孟人眼珠一转,转身站到帐门口拦下了想跟进来的姬参。
姬苏对这孩子笑笑,耳里听到常孟人说帐子里人手够了,姬参便道自己去另一处帮忙的话,对这孩子一笑,指着炉子上的药道:“还要熬多久?我来看火。”
抬手按住这个孩子欲张的嘴。
姬苏记忆好,他记得这个孩子是街角吃糖用听瓮听动静的其中一个。眼下找到伤营来,只怕听到了什么事情。
等常孟人回来,姬苏便让常孟人跟着这孩子走一趟,常孟人走后药熬出来,便有人念了药是哪帐哪床的伤员的,姬苏端了便出了帐。
才走上两步路,前路就叫人挡住了。
“汝是二……公子?”
来人像是知道姬苏在营里未表露身份,有些迟疑的用上了对外的这个叫法。
姬苏只看到眼前一片银甲,抬起头来一瞧,却是一个十五六岁左右的少年将军。
这少年浓眉大眼,英气阳刚,铠甲并不明亮,像是经历过磨砺锤打,上边布着一些划痕,颜色微暗,有些地方还有黑色与褐色的血痕。未被铠甲裹住的左臂衣裳裂开,能见到里边胡乱包扎的布带,还有鲜艳的血液从里头渗出来。
这人上下把姬苏从头看到脚,姬苏问有何事,见他不回,便抬脚想绕开他去送药,结果这人牛皮糖似的跟在身后。
一边走一边道:“吾乃连家六郎连锐,汝想的法子好,昨夜胡人果然箭袭了一波,叫吾等白得了他们好多箭支。”
说着居然还拍了拍姬苏肩膀。
“好样的,多谢。等战事了了,吾来找汝喝上一碗。”
说完便走都不给姬苏说话的机会,姬苏端着个碗哭笑不得,心里回想了一下这少年将军的名字,很快就和守城将军连将军对上号。
应是连家的子弟,不过十五六岁就开始上战场了,换做现代的孩子,还中二病个个不肯老实坐教室里上学,整天想的谈恋爱当扛把子。瞧瞧人家,都上阵杀敌保家卫国了。
和平的现代社会和古代社会差距真的是天上地下。
这么想着手脚并不慢,把药送到姬苏又拿着新的名录往回跑。
远处姬参瞧着姬苏奔跑的身影,咬了咬下唇,心道方才那少年将军是谁?铠甲有血手臂受伤,应该是守城的将士。
莫非,在自己不知的时候,这个心思深沉的二皇兄凭着那几道计策已经拢住了守城的将军或军士了?
这边伤营还是往常一般,那头常孟人听完孩子们说了的消息,又从怀里摸出一些糖来分给大家,温声道:“做得好,你们继续听着,只是千万别叫人发现了,现在战事吃紧,胡人说不定什么时候又偷袭进城,都当心些。”
孩子们拿着糖欢快的道:“知道的,知道的,谢谢二公子和常侍卫。”
又找几个年纪大性子沉稳的好生叮嘱了一番,常孟人才离开。一边走一边思索着听来的消息。
这些孩子们听到的消息很杂,但其中有一个却有些古怪。
这是一个睡着了忘了归家的孩子,因为家中父亲为胡人所杀,寡母在伤营照顾伤患,他这几日便在伤营睡的觉。这日因为睡着,醒来后已经快夜半,睁开眼后从头下的皮瓮里听到一些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