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昆奴显然在西漠那边也是极为有名的,两国使节俱都目光一亮,高兴收下。就在众人以为收场,夜泉的女使行过谢礼后突然又口出惊人之语:“陛下,我夜泉女子武艺上佳,更还有别具风情的舞艺,若陛下允许,今夜由阿奴亲自为陛下表演一番。”

全场顿时一静。

武帝本来转身欲走的,听到这话转过身去,似笑非笑的看着跪在场中的夜泉女使。

就在众人大气都不敢喘一下时,武帝道:“卿既有心,允。”

阿奴一喜,抬起头眼神炙热得很。

她旁边的忽兰听了眼珠子一转,往人群上首中的姬苏身上看一眼,刚想张嘴,腰间忽然一麻,她感觉自己被点了穴,气愤的瞪了副使阿兰一下。眼看着大家三三两两在一众侍人引路下去山顶的别院里用膳,根本看不清姬苏背影了,阿兰才松开一直捏在公主腰上的手。

她叹着气同忽兰道:“公主,下官得罪了,还请公主回去责罚。”

忽兰气得很,想点头,又不知道想到什么,一扬眉出乎意料的倒表扬起阿兰制止自己的举动来。

“阿兰副使制止得好,本公主若学着那个不要脸的夜泉女将行事,自降身份不说,还被她与大胤的官员皇帝看不起。我虽然舞跳得不怎么样,但画画倒还是可以的,不如这样吧,等用了膳我画副画送给太子殿下。”

阿兰:“……”

公主,我能打断你的腿马就是打包送回国土去么?

显然是不能的。

阿兰虽有拦阻的决心,但还是没能挡住她家公主比冬火还旺的热情,眼睁睁看着几个侍女将自己拦下,她几乎立下了决心:回去就辞官!再不辞,她害怕自己没有死在跟夜泉的战场上,先得因为担心公主心力憔悴而亡了。

有了才曲艺会与梅宴,其实这场大型相亲会也就进行得差不多了。

回到宫里换上舒服悠闲的便装,画师们为三位皇子各自呈上了一叠厚厚的关于梅宴出席的年轻娇娘贵女们的画像,姬苏的案头更多了一份出自暗卫手中的更为细致传神的绘像与每位女子的资料。

他苦大仇深的一张一张看着,见两个父亲不在,叹气道:“郭义,汝说人为何才如此年纪便要娶妻再生子?本殿并不想眼下成亲,这大好河山未欣赏完,大胤还未名扬天下四海来朝,早早成立家室失去自由有甚趣?”如果让他真的自己挑老婆,他的怨言自然就要小很多。

郭义在烛光下偷眼打量姬苏。

身形拉长,人物已经长开成美好的少年的殿下褪下了白日里的稳重可亲,侧着头没有形象的贴在案面上的样子鲜活又灵动,就像小时候那样,口气虽然抱怨着,但话里行间都是不设防的亲密态度。

郭义很想上前抱一抱自己的殿下,但明明两人只隔着五步的距离,他只要一伸手就能够到殿下的肩膀,可郭义看着两人之间的空间,却莫名觉得这根本就是天堑。

他垂下头嘴唇嚅动了几下,却最终还是没能吐出一个字来。

姬苏没有听到郭义出声,也知道自己问的问题对于一个侍者来说是很超纲的,郭义不敢回答很正常,他也只是发发牢骚,并不是真的要为难人,因此笑了一下,忽然转过去手支起头招手郭义近去。

“可送去了?”

姬苏小心的传道问道。

郭义点点头。

姬苏高兴的微笑起来,眯起眼对郭义说了声辛苦,再看向案桌上那叠比高三课桌上垒的课本习题不会矮多少的画像与资料也没那刺眼了。

得想个办法,让父亲放弃指定容德的念头,最好能同意自己自己挑人。

他想了又想,仔细回忆着去大司马府及梅宴时大司马与容德他们的表情、态度,微微皱起眉,挥手让郭义下去。

郭义离了殿,不久便提着一个小食盒回来,唐山将吃食检查了一番,这才让郭义进去,一边给殿下摆点心,郭义一边在案面上写了个已去二字。

见状姬苏毫不掩饰的露出一丝安心,用了些许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