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出了天真无邪里的第一丝惶惶不安:她们太美好了,一举一动,举手投足都是那般的美妙如画,自己以为自己已经很高贵了,享用着荣华富贵,可是与她们比起来,为什么就像地上的苍棘与天上的明月般呢?
忽兰咬着嘴,不自在的在底下绞着自己华美的缀满了各色宝石的华服,可爱又不谙世事的她不知道自己的这种心情叫作自卑,这种情绪生出来后,她又瞟了又瞟上首。
武帝威严霸气,浑身都表达着令人害怕臣服的气势,忽兰看了一眼就不敢看第二眼,赶紧移向了太子殿下。
沾了酒水之故,虽然看不到脸色,但姬苏那张唇染上了颜色,如同粉粉余开的梅,莹润诱人又美好,看得忽兰脸上生出了一些热意。
就在她再三瞟看时,一股冰冷的如同毒蛇的盯视粘在她身上,吓得忽兰冷颤了一下,一抬眼就对上了武帝冰冷黑沉的视线,她赶紧低下头僵得半天没敢动弹。
好在姬武并没有看太久,很快就收回了吃人的视线,体贴又柔和的给姬苏再次倒满了梅酒,随后眼一转,看向了毫不遮掩的、火热又充满勾引媚意的夜泉女将军。
愚蠢又下贱淫荡的外邦小地之民。
姬武动了动手指,这种大刺刺觊觎自己的眼珠子,他想着,若是拿来泡制血酒,剩下的那淫贱的女人送入闾子怕是适得其好。
恶毒之极的念头武帝没有表露半分,收回眼神看着姬苏,满怀另一个隐秘的恶念将面前的一种酒泡腌出来的玉鸟肉片给儿子挟去。
上首的天家互相敬酒挟菜父慈子孝被各大家看在眼里,无数人在心里感叹陛下对太子的厚爱,邑相宋相深觉天家父子如此亲厚,大胤自无皇权争夺的隐患,下方几个夫人却各有所思,有心酸者有不知滋味者有心生一缕难受者,姬庄暗暗握紧了酒觚,想克制自己不去看弟弟,可眼神老管不住往他身上溜。
坐于最下首的姬参平静如磐石,仿佛自己与这天家并无亲情血缘,孤独如同外人般波澜不兴,可低垂的谁也没有看到的眉眼中一丝饱含了疯狂与恶意的亮光闪过又消失,再次抬起眼来时姬参又恢复了清冷的表情。
“二皇弟,这么多贵女,汝可有心动之人?”
姬庄忍啊忍,忍啊忍,终于趁着姬苏举觚看着场内才艺表演时忍不住问姬苏。
因为饮酒,姬苏的声音不复平时的清亮,带着一丝沙,又有一缕哑,回过头来看着兄长道:“甚么?”
姬庄被他的声音撩在心房上,生出一股酥与麻,半边身子都发软的难受,不由得也放轻了声音凑过去:“兄长问汝,这些贵女女郎当中,皇弟可有中意之人?”
姬庄边说边看着姬苏,闻着近来的淡淡酒香与姬苏身上惯常的药草清香,几乎想贴得更近些好生闻个够。
姬苏摇头,脸上微热,好在面具遮了并不叫别人看到,他瞟了吴三娘子一眼,道:“兄长何必问吾?倒是兄长年长,理当兄长先行相看才是。”
说着抬眼看姬参道:“三弟可有中意之人?”
姬参没有想到姬苏竟然会点名自己,脸上怔了一下后僵硬的翘了翘嘴角,回视姬苏轻微的摇了摇头。
姬苏便回了一个微笑。
武帝同姬霆看着兄弟三人交头接首的开始拉个小圈子谈论起贵女,生出烦意来,只想拍桌喊散宴,就在郁闷之时,谒者报上了接下来的表演:剑舞,并让武帝熟悉的万氏姐妹的名字。
姬武松了口气,手一动拉住姬苏的手:“汝喜爱剑舞,正好这万氏姐妹又报了此才艺,快端坐正瞧瞧。”
兄弟三的谈话就此中止,姬庄挑眉看向场中,心生出一股不喜:弟弟甚么时候喜欢剑舞了?这万氏姐妹又是何人?
姬参若有所思的看向场中。
自己的二皇兄有中意之人?倒是要好生瞧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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觚(读作gū),是中国古代一种用于饮酒的容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