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便是从蒙下收购卷美人的玉簪与她。屈越年幼便离家,玉皇后不忍幼子,时常去祭庭看他,故屈越从小便沾染了蒙下的习俗,也喜爱卷美人。

他头上簪的这支簪子,乃七月那年瞧着好看,硬从玉皇后头上要来之物,先帝怜爱皇后,又怜及幼儿不如其他兄弟亲养面前,并不罚他,只叫他将此物好生收藏。

而这支玉簪被强求,当时杨相因陪同先皇先后去的祭庭,自在旁亲眼所见,这才是现在为何一见玉簪便肯定来人乃越王殿下的原因。另一个原因,自然是越王长相不随父,乃肖母。

“只是蒙下等国突然四处宣反,战火一开,竟是势如浇油四处沾燃。姬武等人在汾城,竟破蒙人暗伏击杀。本殿因缘凑巧藏身于姬氏军中,眼见受诛者竟似有燧人身影,故心下焦急,正巧有友于反军里无意中听说杨相,故报之于本殿,本殿方心切寻来。”

屈氏越王直视杨相双目。

“杨相,那些假冒蒙人之人,可是汝派?”

杨相点头,咳嗽着道:“不错,胤之强,不外乎有暴君武,若他死,太子亡,胤必大乱,介时吾等整容潜伏暗中植培力量,先皇遗愿,自然达成。”

屈越听他讲到太子亡,眼皮子一跳,心头倒浮上小太子似笑非笑一汪含满星辰似的眼来。

他几不可查的微微一笑,点头道:“武帝武功高强,且防范之心严重,轻易不得接近。然灭国亡家之恨,越牢记在心,日思夜想得出一计,必可斩之!”

杨相听此言心头重重一跳,不由谨慎四下一望,看向屈越。

“殿下有何妙计?”

曲钺收了笑,严肃道:“以礼献之,趁其不备取之人头。”

此言一出,杨相顿时陷入了沉默。

他垂目思索着,清瞿的面容越来越严厉,曲钺亦不着急,只静静的看着茶杯里还微微腾起的残弱轻雾。

良久,杨相抬起头来。

他面上带笑,竟是有种将欲解脱的轻松快意。

“不知燧商残党重臣权相杨士卿之头颅,可当大礼?”

191 | 一六四、献礼(上)

一六四、献礼(上)

“相父。”

越王闻言离座于杨相面前跪下,伏下身去。

“文武将坠,乃俾俊臣。整吾皇纲,董此不虔。古之君子,即戎忘身。昭其果毅,尚其桓。桓师尚七十,气冠三军,诗人作歌,如鹰如鹯。天有太一,五将三门;地有九变,丘陵山种;人有计策,六奇五间。总兹三事,谋则咨询。杨公大圣,燧商纯臣,以威克爱,以义灭亲。勿谓时险,不正其身。忽谓无人,莫识己真。公高亮节,越可永遵。至死不忘,以史终生。”(后汉书.高彪传之《督军御史箴饯赠第五永》一文,因文需要,稍作了改动)

杨相侧身避开越王这一大礼,听完越王此言,老泪纵横,面上却是欣慰的笑容。

“殿下,为君亡为社稷而亡,乃老臣之福,殿下言重,士卿愧不敢当。”

杨相又请越王起身,道:“此计可行,但吾一人首不足显礼重,可增一二人。”

他转身往门口走,打开了门,如同往常般唤村里的几个汉子进屋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