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右手成拳捶于胸上,口气严肃虔诚。
“天神在上,子姬霆在此立誓:永驻西关不离半步,若违誓……”
姬苏猛的站起来,大声道:“不!”
“您是孩儿之父,是儿臣之君,天下之君,臣民百姓需要您,当远去者应是苏……”
姬苏此话未完,武帝猛力一拍案几,案几与茶杯茶罐等物俱都震了个粉碎,只把外头站着装石像的禁卫们都吓得浑身颤了好生一颤。
他们倒是想偷听,可都没有那个胆子,武帝手段太过血腥,便是如此站着离门窗有些距离的护卫,都不敢保证陛下出来会不会因疑把他几人都杀了,只能每个人咬着牙当那好几下巨响是幻听。
姬武气得拳头捏得咯咯作响,他铁青着脸,一脚就把姬霆给踹得滑出去撞在墙上,发出巨大的撞击声与木板破裂声,姬苏被这巨大的响声刺激得身体一弹。
他抬头看向武帝。
武帝魁梧,一米九或者更上一点的个头,因为怒意,浑身强健的肌肉都绷起来,把身上的衣料都撑起,胸膛激烈的起伏着,本来侧着脸看着弟弟,但许是感觉到姬苏的注视,蓦的转过头来。
窗外的光线打进来,被他高大的身躯挡去了大半,让姬武右半个身子处于微暗处,左边身子则在光照下细微可见。
他面容沉肃,浑身的威严与压迫,姬苏一对视便感觉他的眼神像是深不见底的黑潭,要把人吞噬般的让人从心底发出寒意。
“汝二人当朕是死物?当朕好过?朕日夜煎熬,一方手足,一方亲子,二人可曾想过朕作何感想?罢了,都勿再言,便让他去罢,何时苏愿谅他,他便何时归京。”
“苏,如此可好?汝小父离去,不再困扰,汝便归来罢,勿要任性了。”
他说完,上前两步,把儿子紧紧抱在怀里。
姬苏差了他一大截,被姬武抱紧了,只觉一股雄悍气息浓浓扑面,自己的头脸刚好到达他胸肌上,因为颈部被大力压制,姬苏的脸不得不紧紧贴于父亲脸上,那宽厚的胸膛,紧实坚硬的肌肉撞得姬苏颧骨微痛,一侧鼻子被压挤着,呼吸艰难,却叫人无端心生出安全感,更叫姬苏想起小时候在青县遇刺之时。
姬苏一个恍惚,便未发现头顶被人轻轻低头亲了一亲。
“苏,朕已失去手足,汝就那般忍心,亦离朕而去?”
他声音低沉,带着不再掩饰的颓然与喑哑,姬苏听着并不好受。
自己只是想提出离开一段的要求,却全没想到事情竟然发展到这个地步。
也没有想到武帝最终会舍弃小父站在自己这一侧。高高在上的君王拉下脸面说出这样的话,怕是绝无仅有得叫人惶恐。
姬苏心乱如麻,一时便不查后一句离朕而去带着一份并非父子之情,而是情人缱绻的暧昧。
姬苏感觉到抱着自己的手臂更加用力,紧得勒得自己发痛才回神过来,手下不由用力推拒,武帝又紧了紧手,最后放开儿子退开一步。
“大父,”姬苏轻声唤姬武一声,又转头看向缓缓捂着肚腹站起来,额头流下鲜血的姬霆。“小父。”
“国不可无君,天子巡天离京时久,京中怕有波澜魍魉横生,小父……您……先回京坐镇可好?儿臣此去实是想考察此地物产民生,亦同时清理思绪,还请两位父皇恩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