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睛一看,却是作于淳廷模样的装扮之人正从自己额上收回手,也不知是他那两个糟心的爹当中的哪一个。

不过也没等姬苏疑惑,这个爹倒了茶水来递与姬苏,一张口就露了身份。

“苏,归来罢。”于淳廷低下头,“汝若不在,父皇心都剜去了般。朕宁愿汝与为父脸色,痛骂为父,疏离为父,也不愿再见汝离去。”

他一个大男人,高高大大,说这话时却佝下了身子,声音里带着憔悴与一丝痛苦,颓然的用手捂住了脸。

姬苏喝了茶水,按了按自己难受的眼圈,见小父伸手来接杯子,不由得缩了一下手。

这态度显然让姬霆更受伤,两个沉默了一会,姬霆扯出一个难看的笑:“朕唤汝大父来倒茶。”说着站起来往外头走。

姬苏看着他宽厚的背部像是一夜苍老般双肩塌垂,张嘴想道歉,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姬武就在门口,见到门开,安慰的拍了拍姬霆肩头,走进房去。

姬苏有些回不过神,直到手里又被塞了茶水,才动了动眼珠子,沙哑着声音喊了声父皇。

武帝并不如以往,会坐在离儿子最近之处,姬苏发觉他就和方才的姬霆一般,与自己拉开了近半米距离。

也许是因为自己和小父的事情叫他知道,让他起了避嫌的心,这个举动来说,他暴躁暴力的外表下,其实是有颗细腻的心思的,姬苏在松口气的同时,又感觉有些失落。

总是回不到从前那样了。

可怜的姬苏没有看到父亲眼睛一闪而过的狩猎的眼神,只听到武帝道:“汝湿发而睡,又染风寒,已经躺了一日一夜,好在唐山之药见效,汝眼下不可多思多虑,安心休憩,待好些了,吾父子三人好生谈谈。”

言下之意要姬苏先休息好,把身体养好,然后来个家庭小会议。

姬苏想了想,应下了,眼神复杂的目送武帝离开。

武帝这样的说话,可见对事情有一定的了解,也不知小父与他是全数说出,还是只说了小些,不仅两个父亲都要为眼下的穷境费心伤神,他自己也需要时间和空间,来好好理一理自己的心思。

姬苏两日足不出户,只在房里写写躺躺,饭菜把脉全是唐山与常孟人,但他知道两个爹并未离去,如同门神般就守于门外。

两日后用了早膳,姬苏唤常孟人请陛下与于淳将军进来,知晓怕是有要事要商,常孟人带上门并不直立于门前,而是与其他侍卫各拉开些许距离,守紧了楼梯口,门窗下,随后眼观鼻,鼻观心。

“苏,你且与父皇细言,那日离去后,那贼人劫了汝,可有伤害汝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