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不适,陛下守于侧,御医们都去守护天家了,随行的官员及学子们便并未有约束,而是予了自由,三娘子带着两个侍女寻了处食肆刚坐下点了郑城风味的虎皮饼及小笼葱花蛋卷儿,便听到外头有闹声渐近。
三娘子要的临窗位置,用屏风隔开着,像个小单间般极有秘密性,此时倒也不怕伸头探脖叫人笑话,便寻声往外看去,只见街上行人纷拥着一行骑马伴护于马侧之人。
这一行人身上血迹斑斑,形容狼狈,有些身上衣裳破烂,露出伤痕来。
围看热闹跟着行走的百姓们纷纷交谈,言语之声并不压抑,三娘子并侍女们听得七零八落,眼见着人走远了方收回心神。
“太吓了人,竟然遇了山贼。”
“天下太平,怎的郑城这边还有山贼横行呢?还好吾等与陛下太子殿下仪仗同行,若只三娘子与吾二人,怕是……”
“是啊,还好吾主仆三人跟着陛下一行。真是未想到太平盛世之下,还有人甘作贼人行强盗抢劫之事,如此作恶,也不怕遭天罚。”
三娘子听着两个侍女交谈陷入了沉思。
那些护卫有些伤口看着很是吓人,然而叫三娘子奇怪的是,看他们一行步伐,并不虚浮,行动间极有巧力。
这真的是受了伤并快速逃命赶路的人该有的表现么?
想到这里,三娘子更想到伤口。
伤口血肉模糊瞧着确实吓人。但这世上并非真正重伤便会如此,也有可能伪造一番。
随即三娘子淡然一笑,心道自己想多了,世上怎会有人傻得弄伤自己硬要装出被山贼劫财之事?更何况陛下与太子殿下方来郑城,闹出大事,依着当今陛下的性子,只怕不诛九族都要诛杀三族。
当是自己胡思乱想罢。
武帝一行离开后,暗卫们现了身,把现场杀死的山贼们剥了几人衣物换上护卫服饰,随后伪装一番,把这几人尸体拖入了林中,掩去了身影。
被砍伤了胳膊、射中两箭在身的两个山贼吓得魂飞魄散,待策马七奔八拐跑出极远回身后看,发现并无追兵时才松了口气。
两人这才下了马,互相上了些止血药,中箭伤轻的山贼瞧着一脸大胡子,眼光阴狠的道:“想不到今日这商队护卫竟是块硬骨头,装作身手平平诱吾等上当。”
“二寨主,吾等几十人栽在要山谷,如此回去只怕大寨主要生怒火,可如何是好?”
“怕甚?他一介勇夫有勇无谋还妄自尊大,若非他不听劝,不愿在狗皇帝前来郑城这个时候收手,又怎会这样?劫财之令可是他下的,回去了吾还要找他好生说道讨要说法!”
“走!回去寻他算帐!”
两人咬牙切齿,眼里冒出寒光翻身上了马,再次策马。
天上,黑色的箭鸷如同一个黑点,缀于两人头顶移动着,暗卫们看着箭鸷的方向,不停的改变方向潜行,随着这两个山贼绕着要山一侧的山脉跑了一大圈,约一个时辰后穿过了一片林子,竟是顺着官道走了三四里地后进了一处村子。
村口有孩子女人围坐于村口大槐下聊天玩耍,却只把暗卫们看得心惊。
这个村子显然违和,领头的暗卫眯着眼仔细的打量着这些孩子女人,心头猛的一跳:怎不见老者与男子?
若是普通村庄,妇人此时多做家事,或洗浆衣物,于村头闲聊者,多是老者与稚童,然而此处并不见老人身影,妇人们手中或脚边虽置了衣物提篮缝补挑捡着,可个个眼神时不时会往村外四周散看,显然警惕外人接近。
“传信,发现匪村。”
箭鸷飞得很高,遥遥的绕了一圈后飞到了村后方的位置,送信的暗卫悄然离开,其余的人则隐藏于林中化身为林子一体,沉住气的监视着。
就在郑城风起云涌的时候,京城的姬庄却哀声叹气不已。
无他,虽然亲爹走了自己能称王称霸了,可爹还把好兄弟苏也带走了,这会儿就是想找个可靠的人商谈与佳人约的办法都没有,他难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