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演出的人从午休时?间开始就按顺序去礼堂彩排、准备妆造,打算看演出的人忙着?搞票、准备看晚会时?的零食,对晚会没兴趣的,则跟同伴们讨论今晚是打牌还?是在教?室投屏看电影好呢,再不济,休闲地写点练习也行。
傍晚时?分,言秋和陈春蕾在礼堂后门的小草坪上为演出做准备。这里算是参演者们的另一个“后台”,因为光线好,地方宽敞,反而?比礼堂里那?个拥挤的小后台更适合作为化妆间。
要化妆的女孩们自己带上一张桌布,几人成群,席地而?坐。
秋日?的草地已经不如春夏的青翠,叶尖尖上有了点黯淡,但一张张的桌布样式繁多,置之其上的化妆品色彩缤纷,女孩们认真的、腼腆的、紧张的、带着?一些雀跃对镜欣赏的青春面庞……比春花更鲜亮。
言秋的化妆品不多,只有以前和妈妈逛街时?买的BB霜、眉笔和几支有色唇膏。陈春蕾则更长于此道。
言秋对着?小镜子?生涩、仔细地打底,再用眉笔小心翼翼地加深眉毛的颜色,生怕不小心绘成张飞,画好后还?捏着?镜子?转了一圈,确认各个角度的光线下看起来都不奇怪,才松了一口?气。再看陈春蕾,言秋不禁轻轻“哇”了声?。
经常叉腰炸毛、风风火火的班长一下子?变得成熟明艳了起来。
陈春蕾对言秋莹莹发亮的目光很是受用:“我技术好吧,是不是没想到我化了妆还?挺御姐的?”
言秋笑着?点头:“很好看。”
陈春蕾在进行最后的修缮,抽空检查一眼言秋:“你?画这么淡,上舞台看不到的啦,你?等我一会儿哈,姐姐给你?加点料。”说罢,她三下五除二给自己捯饬完了,接着?便专心致志地装点起言秋来。
言秋以前参加过一些演出,多是妈妈给她化的妆。妈妈对伴侣的外形多有看重,对于自己却不多加讲究,得体便好,是以化妆水平也只是职场上够用,每次给言秋化妆谈不上太精致出彩。这还?是言秋第一次体验这么细致完整的化妆流程,她感觉陈春蕾此刻是个丹青圣手,全?神贯注,自信挥毫。
言秋有一张淡妆浓抹总相宜的脸,陈春蕾越画越享受,越温柔。
“转过来,半睁眼……对对,往上看一下哦,嗯……”中气十足的嗓音都夹了起来,引得言秋不住抿嘴笑。
夕阳不再那?么流连忘返,收工得干脆,光线霎时?淡而?柔和,风也瑟瑟,拂过女孩子?的脸颊,额边鬓角的碎发也随之轻荡。
隔一条道的对面是校园的中心湖,沿岸种着?高大的梧桐树。片片叶子?正由绿转黄,叶脉是坚持生机到最后的,故而?那?层层叠叠的丰茂树荫一眼望去,可?见成千上万直线型散射的绿色筋骨,那?么的明晰,像四?射分布的根根血管,从心脏散发,也流归心脏。
支着?树干的,是一只修长骨感的宽大手掌,那?上面握着?的手机,屏幕的画面已经停留在灰暗的Game Over多时?了。
喻明希忽地拿手指搓了搓脸侧,他觉得有点痒。
也许是风吹得他有点痒。
他倚着?树干站了不知多久,藉着?身前一株光秃秃的桃树做掩体,目光投放得肆无忌惮。
也不是专门来的,就是没事干。他是坏学生,总不能在教?室学习吧?游戏也不好玩,看,手机都黑屏了,一个不注意就死,什么破游戏。
突然陈春蕾跟言秋凑得极近,脸都要贴上去了。喻明希站直了,眯了眯眼,偏了点角度,才能看见……哦,是在刷睫毛。
陈春蕾活干得精细,捧着?言秋的脸,自己微微低了点,从下往上自睫毛根部刷起,刷得纤长卷翘,然后手指沾了高光,给言秋的山根、鼻尖还?有唇峰点了上去,最后她想想,又给言秋下眼睑上了点紫色亮片好呼应服装。
“有那?么多刷子?,非要用手摸……”一个无所事事的人无故自语道。
陈春蕾大功告成,离开言秋,远处的人才终于看清了她。陈春蕾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