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这么想哄他的样子,这么敷衍。
而言秋是在想,妈妈,原来除了?你,我真的还有星星诶。
她的星星好?像生气了?,不理她。
山空野旷,猎猎的风从敞开的门灌进来大转几圈又冲出去,两个人都没说话?,车内只有风在呼呼低响。
新鲜的空气涌进言秋胸腔,把她洗濯一新。她精神回来了?点,努努力,就?能?抬手碰到闷不做声那人了?。
他的手刚才破窗的时候被划伤,这会儿血渗出来,滴滴答答的,言秋看着好?难受。
她软软地戳戳他肩膀,张了?几次口,才找到声音:“我没事啦。”
喻霄终于回过头,不过,是来瞪她的。
还“啦”。
真有点恨她了?,怎么能?还这么稀松平常,他后怕得?要命。
言秋蹙着眉,去勾勾他被血沾湿的手指,一开始以为是自?己没力气在抖,捏实了?才发现是他一直在颤。她支起手臂挣扎着要坐起来,喻霄出了?口闷气,倾身过去扶她。
他们也没僵持太久,警方制服了?潘斯明,急救队也已经赶到,过来给?言秋和喻霄检查伤情。
先前,言秋连蒙带赌猜到潘斯明的目的地,在备忘录留下信息便?把手机丢在半路,手机有了?信号,很?快被她的随身安保找到。那会儿喻霄刚下飞机,收到信息都差点站不住,强行镇静说了?言秋的手机密码,跟安保通了?信息,一边报警,一边抢了?几十个红灯赶来,路上还收到潘斯明发过来言秋的视频,都得?压着情绪赶时间。现下尘埃落定有惊无险了?,他始觉肝胆俱裂。
潘斯明被两名警察按倒在地,见到那两人互相搀扶着下车,脖子也动不了?,死命抬脸,目眦尽裂:“言秋!你傻不傻,他背叛了?你!因为他你差点死了?,你不恨他吗?!”
喻霄手凉得?很?,知道了?言秋没受伤,他就?什么想法都凝滞了?,整个人进入短暂的万物皆空的状态,面对潘斯明撕心?裂肺的挑衅,他都没有要跟言秋解释的反应。反而是言秋停住了?脚步,漠然?盯着潘斯明。
这个长得?跟她的小?小?相似的人,却跟害虫一般令人厌恶。
言秋忽地踮脚,亲了?亲喻霄的侧脸,他一怔,有点点呆地看过来。
桀骜凌厉的人,这时全然?是纯净、柔软的样子。
言秋摩挲他的手指回应,对地上的潘斯明说:“看到了?吗,喻霄在和人亲昵的时候,是这样的,而不是像你那样,换脸技术也换不了?你那陶醉欣赏自?己的表演的表情。潘斯明,你再去整容塑形,把自?己做得?再像他,也无法同等体验到人被爱的感受。”
“啊”男人凄厉嘶哑的叫声回荡在山间,“喻明希!你是哑巴吗!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你不如就?别救活我啊!你看啊,我腿上也受伤了?,在跟你一样的地方!喻明希,我跟你一样啊!”
只有黑幢幢的深林在听,只有摇摆的树叶在回应,他那些爱恨难辨的嘶吼,再也不会有人听了?。
潘斯明试图咬舌自?杀,很?快被警察发现,给?他撬开嘴巴,打了?镇定剂。他已无法逃脱法律的制裁。
言秋和喻霄去医院包扎、输液,分别做了?一个多?小?时的笔录。两人经检查都没有大碍,在急诊观察一阵就?可以离开。
言秋困得?不行,在椅子上靠着喻霄没受伤那边手就?睡着了?,醒来已经是半夜一点。
喻霄没睡,静静靠在椅背让她枕着,眼睑半垂,望着前方白花花的墙壁,又像看着虚空,有点神魂出窍的模样。他也不看手机,就?像平时接她下班,她有时有事情耽误了?,迟了?半小?时才下来,见到他也是这样的,不做别的,就?专注地等她。
但现在他知道她醒了?,好?像也不打算搭理她。
他脸色还是不太好?,那双锐利冷酷的眼睛里,神气被抽干了?一样。
言秋搓搓被自?己枕得?发硬的肩膀:“去吃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