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降低车速,在副驾摸出一台平板,卡在扶手箱的凹槽里,开给言秋看。
那?是一段摄像头偷拍的视频。
半裸的男人和女人在床上极尽纠缠。男人上身还穿着短袖,因为体型健壮,动作间背肌不时奋力隆起,连带腰臀、大腿的肌肉也成条成块凸出,右腿外侧一道长长的疤痕格外明显。女人则是金发碧眼的白人美?女,看着年纪不大,满脸投入地勾着男人接吻。
言秋刚才一嗓子嚎尽了体力,现在背后冷汗涔涔,声音也控制不住地抖:“放的什?么狗屁,看不懂……”
对,就是这种悲愤、绝望又自欺欺人的语气。
潘斯明看着就在前方的山林,大发慈悲地把车靠边停下?,给言秋重播视频。也就几分钟的时长,让她看清楚,好让他能记录下?她痛苦怨恨的样子,给那?个人留个纪念,算作他送给他最后的礼物。
画面中,交II媾的男女侧头亲吻,男人深邃的五官和分明的棱角无比清晰地进入言秋的眼帘。
她仿佛被刺痛般闭上眼,不愿再看,可那?疯狂的吱啾和撞击声回荡在车里。
“好可惜,喻明希对你不太忠诚哦。”潘斯明轻轻笑着,启动了车子。
“停下?,别他妈放了!”言秋声音几乎出不来了,只有嘶哑的气,好像喉咙被割伤,含血含泪。
潘斯明眯着眼一哆嗦,浑身都舒爽了,他腾出手把视频音量放大,循环播放,再把摄像头调整正?对着忿忿流泪的言秋的脸。
等着吧,喻明希。你?对我负的罪就让你?爱的女人来还吧,你?没有摔死在悬崖,那?就让她替你?坠。
……
八年前那?个夜晚,凄风冷雨。
瑟瑟秋风携着漫天的雨笼罩下?来,整个世界仿佛蒙尘。
为了节能,学校在宿舍门禁后把照明关了大半,校园好像昏昏然凝固了,唯有不绝的雨丝和被风雨打落的树叶带来窸窣的动静。高挑单薄的少年避灯而行,步声比一丝雨水还轻,速度比风吹还快,像游走人间的修罗,没有影子,只有他自己?。
老器材室是以前最老的教室宿舍楼改的,离哪儿都不着边,校警巡逻也不常来附近。
夜雨中的那?栋矮楼格外幽寂。
两层的老楼,只有一楼做器材室,存放比较老旧的球类和球拍,二楼则是直接荒废了。
一阵风过,掉皮的老木门吱吱呀呀地抖开又合上,好像一个百无聊赖的老巫师疲懒地打了个哈欠。
是啊,他等在哪儿呢?
如果是潘斯明,他会在哪里等着观看猎物上钩呢?
楼外四周都是校道和草坪,离任何一处不用?淋雨的遮蔽物都有超过二十米的距离,而潘斯明的身体淋不了雨,他也受不了离得太远。
毕竟,这可是他亲自编写的好戏,当然不能错过任何细节。
喻明希批了一身的雨雾,细细的水珠凝在他的头发和皮肤上,像晨露的簇拥。可他在雨里久了,密密麻麻的水珠还是聚成了水流,无可避免地将他冲刷。数道水痕在他脸上,好像流泪。
他是不会流泪的。
二楼有一条走廊,上面堆着七七八八的杂物,在走廊末端的角落,应该恰好能看到底下?器材室门口的景象。而器材室门口一侧的楼梯是通向二楼走廊唯一的路。
这楼老是老,不过墙面做的是石米墙,摩擦力管够。喻明希绕过楼后,无声来到走廊一侧的底下?。从下?往上看,那?里被杂物和发霉的围栏挡得严严实实。他目测着,这个高度,他从助跑开始,五秒足够。
高瘦的少年直立雨中,他微微仰起头,承接昏昧天幕降下?的一切。雨打湿的衣服紧贴在身上,让他看起来像剑一样薄又利。原本要落在他鼻尖的雨丝蓦地改向,斜飞出去。
是风来了。
他后退两步,屈膝,前倾,锐利的目光要刺破这黑夜。
这样的雨夜,对潘斯明来说?是有点?冷的。尤其今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