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明希冷淡地睨过来:“你们都?聊到这个?了。”
“我要莫名其妙地遭受你的愤怒和?责怪吗?”
食堂里?熙熙攘攘,人来人往,嘈杂人声和?不锈钢餐具的叮叮当当交相?碰撞,融合成一把?把?干柴都?丢进火里?。
“就离他远点?不行吗。”
火势还要变大。
旁边空位来了两个?刚打?完饭菜的女生,她?们边入座边余光盯着这似乎剑拔弩张的情侣。言秋不想吵下去变成别?人的下饭菜。
“吃完就回宿舍吧。”她?的语气淡下来,收拾餐盘,起身去餐具回收区。
喻明希唇线绷紧,动作上倒也没磨蹭,就跟在?两步之后。
被迫哑火,路上喻明希一声不吭,快到宿舍,言秋终于侧目,见他外眼眶连接着太阳穴的薄薄的皮肤都?起了一层淡红,向发?根延伸过去,而额角的青筋明显地突起,一截闪电似的形状,跳几下都?数得清清楚楚。
气得要炸膛了。
言秋看得想咬人。
但是咬人不好看。
于是她?手握成拳,随便在?他身上朝哪舂了舂。
喻明希猝然?一缩,吃痛地捂住腹部,他握住的伞一霎倾斜,伞沿的积雨断线的珠帘一样浇在?他头?发?上。
另一种方式的炸膛。
言秋呆了呆,拿过雨伞:“我弄痛你了?”
“没有。”他很快缓过来,站直了,“就是前几天?撞到的,还没好全。”
这么一打?岔,刚才熊熊燃起的紧张情势便泄了。
两人都?暂时冷静下来。
他们的身高差摆在?那,言秋拿伞手得举到耳边的高度,看着都?费劲。
喻明希要把?伞再拿回来。
言秋不给,盯着他:“那你还说没事没事。”
喻明希屈着受伤那边手,给她?看。
那里?已经不需要绑绷带了,结了一层紫棕色的薄痂,看得出来伤口确实不深。
他说:“真的马上要好了。”
有点?狡猾。
他用这只手去跟言秋讨伞,手肘横着抬起,手长得好像要横到外面,叫人有种再不把?伞给他,雨就要淋到伤疤的担忧。
言秋把?伞柄丢给他。
他的手肘打?直了,完全收在?遮蔽之下。
“你跟潘斯明什么关系?”言秋又问?一遍。
他们有着几乎持平的身高,即便潘斯明要瘦许多,也看得出骨架发?育良好。他们的五官并不相?像,潘斯明是柔和?平淡款的,但整体的大框架很接近。言秋留意了一下,他们的耳垂形状也很像。
什么关系?
喻明希短暂静默。
雨丝细密而持久,落在?伞面没有声响,只让人感受到一点?叠加的重量,流走了又再来,淅淅沥沥,总也不停。
“他治病,用的是我的脐带血。喻明希的明,是潘斯明的明。”
明希,斯明的希望。
同父异母的,他的哥哥。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言秋能从他不欲多言的态度推想喻明希的家事比经更难念。
尽管有预设,听到这个?答案时言秋还是震了震。
难怪他说讨厌自己的名字。
言秋从兜里?找出纸巾,张开,抬手给他擦刚才落在?头?发?的雨水。
她?说:“那从现在?开始,我跟你一样讨厌他了。”
喻明希低着头?给她?擦,久久地无?言。
想抬头?看她?一眼,又觉得不看也行。
有她?真好。他想。
雨幕连绵,他们在?自己的一方小小堡垒里?。
*
因着信息的更新,下午、晚上潘斯明有几次想找言秋聊天?,她?都?借口功课避过去。
晚上十二点?多,做完今天?的任务,言秋躺在?宿舍的小床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