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不可以。”

于是贺照眼里跳动的光骤然熄灭。他像一个天真的孩童，苦苦忍耐了一年，高高兴兴地抓着零花钱去找小卖部老板买心爱的小熊，然而却被老板告知：

不好意思，卖完了哦。

很遗憾这只小熊与你失之交臂，但事实就是如此。

你永远都不能拥有这只小熊了。

他看着许晨抿紧双唇，听到许晨继续说道：“谢谢你今天照顾我，但是待会还是回家吧，我可以自己照顾自己。”

许晨挣脱了他的手臂，他呆呆地望着自己的手指在半空中下落的轨迹，然后看向许晨的背影。许晨的背影看上去很单薄，但也很磅礴，他对贺照而言像一扇被关闭的门。

贺照也许觉得失落，觉得今夜的气氛与结局南辕北辙，但许晨想的其实很简单。

他认为自己今天需要一个人来陪伴，来陪他一起过渡这漫长又曲折的失落，但时限仅限今夜，至于更多的，他给不起了。

敲门声再度响起，许晨心绪杂乱，快步走到房门前，连猫眼都不记得看就打开了门。

门外的男人身形高大，整齐利落地梳着大背头，露出锋利而淡漠的眉眼。他正准备敲第三次门，手指勾起放于门上，被纯白衬衫衣领掩盖的锁骨下有几分薄汗。

“有什么事吗？”许晨站定脚步，为贺宣打开房门。然而贺宣并没有马上换鞋入内，他看着坐在沙发上的贺照，眉头微微蹙起。

贺照没有理会他，他像是已经听不到外界的任何话，脸色灰败地坐在那里，再也没办法强撑出那副笑嘻嘻的虚伪模样。

贺宣的眼神移回许晨脸上，细细观察他眼角勾起的疑惑与戒备，看他白皙而突出的手腕关节，最后落在平整的小腹之上。

一想到那个意外得知的秘密，贺宣心跳加速。

上次他陪许晨拆线的时候，许晨无意中提及贺照正在医院实习，当时他便觉得有些怪异。

许晨怎么会知道这件事？

早早地便发现疑点，然而这段时日正值法定假期，酒店的订单火爆地出乎想象，贺宣忙得一个头两个大，就暂时搁置了这件事，这两天才开始有时间去反刍这件事。

会议持续了4个小时，横跨了上下午，贺宣却仍不觉疲惫。确定好今日都没有其他行程后，鬼使神差地，他开车来到贺照实习的医院。

那时正两点不到，前台大部分工作人员都在午休，只有一个实习员工礼貌地请求贺宣出示预约信息。贺宣摸了摸鼻梁，正准备离开下次再来，然而一个男子叫住了他。

“是你啊。”那男子身形魁梧，医用口罩遮住了下半张脸，穿着一身白大褂，胸前夹着一个铭牌。

那男子在他面前掏出手机，点开一个页面翻动了几下，然后有些疑惑地抬起头说：“你是来陪老婆检查的吗？但他今天没有预约啊。”

什么老婆？也许是认错人了。贺宣不明所以，眼神落在那人胸前的铭牌上‘符珏’二字，不动声色地记住了这个名字。

那医生没有在意，和前台小姑娘打了个招呼，然后与贺宣说再见：

“他约的是一周之后，下次再见吧。”

穿白大褂的医生消失在走廊尽头。贺宣回到车上，打开手机搜索这个陌生的名字，发现这位医生还有自己的百科详情页。他点开链接，首页跳出来一张正装照片，照片上的人正是sm俱乐部老板的伴侣。

他与符珏只在轮船上见过一面，那么符珏说的老婆，会是许晨吗？许晨的身体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心神变得紧张起来，贺宣眼神一定，快速翻到下方的履历部分。

“符珏，A省A市人……毕业于首都大学医学系……专长生殖医学、异位妊娠……“

符珏是一位妇产科医生，许晨找他不会是因为……？贺宣头脑一空，他明明知道许晨有女性器官有子宫，为什么从来没想过他有可能会怀孕呢？

被过于震撼的消息冲击得手脚发麻，贺宣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