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的话语,只需要一个眼神、或是一个细微的动作,他们就能知道对方心里在想什么。
他一直以为他们有一种在浮躁的时代中难得的默契。
直到他发现许晨在暗恋自己,不,或许可以算得上是明恋。
没有人能在那样炙热的眼神下仍感知不到暧昧的情愫,贺宣也不例外,但贺宣在许晨的爱慕里并不感到心猿意马,只是如坐针毡地希望许晨马上后退回一个合适的、属于朋友的角色。
他需要许晨和他做朋友,但讨厌与人建立友谊以上的亲密关系。
亲密关系带来的是什么?是责任,是贺宣不得不背负的责任,因此他对许晨严防死守,不让许晨越雷池一步。
有时他能看到许晨眼里的光因为他的话语而渐渐熄灭,每当这些时刻他便会感到格外的愧疚。
并且感到格外的兴奋。
昨夜A市暴雨,母亲不知从哪收到了酒店即将被停业整顿的消息,于是贺宣冒雨连夜开了一个半小时的车,前去安抚焦急的母亲。
日渐赢弱的母亲拉着他的手,请求他一定要保护好父亲留下来的心血。
贺宣看着母亲眼中的泪光,还有陷入他手臂的干枯苍白的手,他想,也许母亲并不是不知道自己已经尽力,只是对撑起家庭的儿子的爱终究比不上她对亡夫的爱与怀念。
他在苍白的月光下关上病房的门,因母亲而背负起沉重的现实,颤抖的手指拨出一通电话。
这便是他向许晨低头的开始。
如今他看着许晨家的大门,像在看张开巨口的凶兽,那凶兽随时会露出尖牙撕扯他喉咙深处的血肉。
在今夜之后,他即将被追随着他的温顺羊群反噬,以一年的时光在他的生命中打下屈辱的烙印。
他深知只要他随便对许晨说几句爱语,无论那些话有多么虚伪与可笑,他都将得到赦免,接下来他只要找一个正当理由和许晨分开便万事大吉,但他做不到。
他虽然不是什么好人,却也有自己遵守的原则,不愿意用那么恶劣的方式去欺骗许晨的感情。他做不到像许晨一样不择手段,因此第一个做出妥协的人必然是他。
门铃声在耳边回响,他等待着许晨打开那扇门,将他们的关系推向一条不平等而不可知的岔路。
***
许晨推开了那扇门,径直吻上门外男人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