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到他的身上,也是如此。
完全失去过去记忆的他,究竟还算不算得上是‘降谷零’?
若躺在这里的是那个拥有全部记忆的他,此时心中所想,手中动作?,是否会不一样。
他不知道。
他没有记忆,所以也无法理解,诸伏景光口中所说的那个降谷零为之要?奋斗一生的事业,最多只能做到不出错。
对的,不出错就行。
“起床了,玛莲娜。”
安室透收回自己飞散的意识,用?手轻轻地拍了拍身旁人的肩膀。
他深色如巧克力色泽的手掌,与?她白皙如牛奶般的皮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入手一片温热。
常人或许会继续下去,他却像是碰到了烧红了的烙铁一般,猛地抽回手,好像做贼一样的心虚。
说是在利用?他……
是指利用?他的卧底身份,还是什么东西……
那家?伙有什么值得她惦念的。
他垂下眼睛,觉得舌根上泛上了一层苦涩,心中涌动着不可言说的情绪。
下一秒,女人猛地睁开了眼睛。
她的眼中没有一般人醒来时的睡眼惺忪,如同鲤鱼打挺一样的,直接从床上坐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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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散落在枕头上的红色长发?,伴随着她的动作?,散落在她光洁的脖颈上。
安室透默默移开视线,盯着被子的一角,要?看出个洞来,问道:
“今天要?去哪里?”
然而她却并没有回答,只是径自翻身下床,穿上鞋,走到了窗边。
这家?旅馆的顶层所使用?的是大落地窗,高昂的房费有一半是为了这扇能够俯瞰风景的窗户。
“砰!”
她随手拿起桌子上的暖水壶,甩了甩,就直接丢到了窗前。
“哗啦!”
落地窗的玻璃应声而碎,窗外迅风猛地吹了进来,将雪白的纱吹得猛飞。
“你在做什么?!”
安室透的瞳孔紧缩了起来,身体因为感知到危机的到来而紧绷。
然而一切的始作?俑者,站在洞开的窗前,转过头来看他,脸上的表情堪称平静。
高楼的迅风吹得她红色的长发?乱飞,窗外升起的太阳照出的第一束光照在她的侧脸上,她对着他伸出手,看上去像极了油画中的女战士。
她说:“来。”
来什么来?来和她一起跳楼吗?大早上发?什么失心疯啊!
安室透只觉得自己刚刚醒来的脑子,被这冷风一吹给?吹清醒了,缓步接近洞开的窗户,觉得自己像是新闻中安抚挟持人质的歹徒情绪的警
依誮
察,大喊道:
“你别站那么靠边,会掉下去的!”
然后他就看到,女战士的脸上出现了一丝不耐,发?出了啧的一声。
……啧什么啧!人贵在自知与?不作?死,不作?死就不会死,他这个失忆的人都懂这个道理。
“没时间了。”
她也不管他在想什么,直接用?手像铁钳一般攥紧他的手腕,然后吗,直接从窗边跳了下去。
“什……!”
安室透只觉得自己脚下一空。
清晨带着些许冷意的风刮在他裸露的手臂上,像是凌迟的刀子在割肉一样的疼。
他费力抬起眼睛去看她,心中只剩下一个想法。
完了,这下真要?被疯子害死了。
就在这时,他看到,刚刚他们?还处在的那个房间,突然爆发?出了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
被炸飞的玻璃与?水泥块在火焰的包裹下齐飞,身旁的疯姑娘脸上带着笑?,对他说道:
“预备。”
预备什么?预备下地狱吗?
他的大脑已?经完全宕机了,所有运行的代码全都失效,只剩下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