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犹豫了,我的殿下啊!”安定侯严重山看着自己优柔寡断地外甥, 只能恨铁不成钢,“殿下,先前与大皇子斗,与五皇子斗, 好不容易大皇子死了, 五皇子也跟疯了差不多了,这太子之位都是囊中之物,就这样拱手于人, 三殿下,您怎么能甘心啊!”
司徒瑾言看着自己的屋子里,站着的一直以来辅佐自己的朝臣, 每张脸上都写满了对那个位置的期许,司徒瑾言只觉得一阵阵的疲惫之意接踵而来。
“舅父,就算我要储君之位,也不愿意做手足相残之事,还请你们不要逼我了。”
安定侯重重地锤了一下自己的手心:“曾经南风一案中, 您要我们明哲保身,好,我们不掺和。后来秦州府出事,您又不争。此前公孙家暗中与李建兴勾结,其中至少有一大半实力在支持大皇子,只有少数几支暗中扶持八皇子,如今,大皇子倒台后, 公孙家主家旁支皆为八皇子所用,已经成为您的一大劲敌。不过好在八皇子朝中的根基不如您,我们比之胜算很大。可是殿下,一旦让钟老顺利到太苍山,证明了苏怀瑾的身份,那太子之位,就再无可能了呀。殿下,无论如果都不能让钟老到太苍山。此前我还震惊,萧家和苏家之间的猫腻,现在萧家出事,苏怀瑾彻夜不归,要么阻止钟老回朝,要么......”
安定侯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一双老眼闪烁着精光:“殿下,时间不多了,还请您趁早做出决断。”
司徒瑾言见安定侯铁了心地要这么作,索性甩袖转身:“不行,钟老是我朝阁老,辅佐三代帝王,我不能做出残害忠良之事,苏,苏怀瑾,他虽养在苏家,如果他的身份是真的,那,那他便是我的手足兄弟,我做不到......舅父您的一片善意,我知道,此番就当是我辜负了舅父的一片忠心。”
“司徒瑾言,你知道我们在做什么吗?我们是在夺嫡!历朝历代,哪一个皇位上没有沾染过王侯将相的血?哪一条通往至尊之路不是用兄弟的血铺出来的?就是陛下他......”
“舅父!”司徒瑾言猛地转身,原本温和的眼神难得染上了几分愠怒,“慎言。当年的事,孤不想再听到有人再乱嚼舌根。”
“殿下......”
司徒瑾言闭了闭眼,摇头:“舅父,我是自母妃成为皇后之后,才有机会出宫,后才与您亲近。可在我年少的时候,我的父皇那时还没到那个位置,宫中没有玩伴,大皇兄还一直捉弄我,每次都是他护着我,带着我,一遍遍逗我唤他小叔叔。我知道你们怎么想的,如果没有萧长衍出事,你们是不是打算如法炮制,也上演一处与当年相同的戏码,让苏怀瑾和萧长衍身败名裂,可是,我不想。此事就此作罢,舅父还是回去吧。”
安定侯退了两步,对司徒瑾言失望至极:“你,好啊,好,十多年的心血啊,舅父没想到你竟然如此妇人之仁!”狠狠一甩袖,“此事就算你不做,你以为,八皇子不会做?殿下,好自为之。”
身后的一众谋臣,见连安定侯都劝说不动,而且眼下气氛尴尬,纷纷告退。
安定侯在门口看着外面的夜色,沉默了许久,才开口:“殿下想要兄弟,可殿下不会忘了,苏皇后为何早产,当年陛下可是严令禁止任何人将苏家的消息透露给苏皇后,是您母亲。若是苏怀瑾知道了,您觉得他会怎么看待你?”
一室寂然,只有风声。
司徒瑾言无意识地后退了几步,而后跌坐在茶塌之上,有些痛苦地将脸埋在了自己的掌心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