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胤临摹的也是《等慈悲贴》。
在最后的一刻时间里,苏胤徘徊许久,堪堪在贴末批下:至其卓然信道而知义,则非积学诚明之士不能倒也。
出来的比较早的萧子初看着安小世子兴奋地上窜下跳的样子,忍不住弯起嘴角:“真像一只雀跃的小凤凰。”
旁边的苏胤听到萧子初这么评价安小世子,接了句:“安小世子虽以弱冠,却仍有赤子之心,倒是难得。”
萧子初转过头,看向苏胤道:“苏公子,少年老成倒也是难得。”
苏胤对萧子初故意挪移的眼神视若不见。
两人时常结伴放课,萧子初又以蹭酒为由,顺利地赖上了苏胤的马车。
苏胤的马车十分宽敞,但内饰却十分简致,一张卧榻,一茶案,萧子初也不在意,每次都是,颇为随性地直接靠坐在了地上,撑着手肘拄在茶案上。
苏胤从筥中取出荔碳点了火放入风炉,又将鍑置于其上任其缓缓烹煮。
再用绮竹制成的茶匙舀上茶叶放进盖碗,用旁边壶中烧开的水淋过,蒸汽携带着茶香袅袅上升。一种久违的宁静涤静了胸中的淤塞,使得苏胤的脑海中得闲一片空宁。
苏胤替萧风沏了一杯茶,推至萧子初面前道:
“子初,当年之事,你当真不打算告诉他吗?”
萧子初接了茶,原本带笑的眉眼忽然就收了起来,染上了一层淡淡的忧郁和无奈。
萧子初慢慢品了一口:“这是你新作的茶吗?竟然有这么浓郁的山茶花香?”
“嗯,今年山茶花开的时候,取了些。”苏胤给自己也沏了一杯。
“这不是我打不打算告诉的事。我与他的身份就注定了不可能。”萧风的神情写满了落寞,悠悠道,“而且,他还小,他怕是都不知道那晚陪在他身边的人是男是女吧。。。”
苏胤喝茶的手抖了抖,心想你也知道人家还小。。。
“这......总,不至于吧......”
苏胤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顿时感觉浑身一烫,白皙的脖子上,如玉般的耳垂上,都染上了红霞。
幸好萧子初的注意力不在苏胤这儿,没有发现苏胤的异常。
“那时候,他都醉得迷迷糊糊地,哪里还分得清什么;而且直到我离开,他都没有醒;他应当只会觉得照顾自己的是个姑娘吧。”萧子初低低自嘲了一声,“呵呵......”
苏胤喝了一口茶,压下自己的异常,语气平稳道:“听说今日安小世子……罢了。”
苏胤原本还想把今天安小世子说自己去年生辰宴的时候,得了位姑娘……但是看着萧风的模样,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转而说道,
“萧小侯爷来同我打探你的事了,就是不知他是担心你会给五皇子拖后腿,还是真的发现了什么异常。”
萧子初换了个姿势,就着一方蒲团席地而坐,倒身靠在了车厢上,曲着一条腿:“萧长衍此人心性坚毅,城府深沉,手段果决,是个难得的将才;不过你看他平日里一副桀骜不羁,唯我独尊的样子,我哥说,可惜是个睁眼瞎。”
苏胤的眼神落在别处,没有说话。
“不过他倒也是个至性重情之人,这一颗心拴在五皇子身上,还真是尽心尽力。五皇子得他相助后,方才从一个什么都没有的不受宠的皇子,如今也能有些势力,甚至对于那个位子,都有了一争之力。”
萧子初将空了的茶盏放在茶案上,有些不客气地伸手点了点茶案。
苏胤又缓缓地为他沏了一杯,淡淡开口道,
“我们的皇帝陛下可是风华正茂呢。”
“这天下哪有那么容易啊。”
萧子初修长的手指有节奏地在茶案上敲了敲:“不过这次,难得能看到萧长衍他吃瘪,谁让怀瑾你对于输赢最无所谓呢。”
“可是我觉得时机不对,若是为了五皇子,萧小侯爷不应该等到现在才来问。”
苏胤看着萧子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