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官碟?什么冰玉雪蚕罗缎,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不知道?好一个你不知道!钱氏布庄的冰玉雪蚕罗缎,京中贵女家眷都只有官碟才能购买,一户只能买一匹。我是亲眼瞧见那个女人用是丞相府的官碟取走了唯一一匹冰玉雪蚕罗缎,我原是想为欢儿扯一匹,当做陪嫁......”说到这里,公孙淑兰再度哽咽,恨恨地看着李建兴:“茂儿去的当晚,曾有狱卒听到有个二十出头的男子去探望他,还自称是茂儿的弟弟,李建兴,可有此事?”

李建兴心头顿时一凉,心知有些事情瞒不住了,而且年前他的官碟的确是给过他养在外面的女子,只是李建兴没想到藏了二十多年都没有发现,竟然会因为一匹小小的绸缎而暴露:“钱家那小子,老夫就不该一时心软放他走!那小子跟着萧家那小子一起,诡计多端,处处与我们作对你又不是不知道,钱家的话如何能信!而且,哪里来的狱卒,谁知道是谁收买的,你不要听外人挑拨离间,听风就是雨。”

公孙淑兰:“是真是假我岂会不知?李建兴,其他的我都可以不管,你在外面养得女人我也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那个害了茂儿的畜生,我要你杀了他。否则,否则,你别忘了你留在我兄长那边的那本账本!”

李建兴反手掐住公孙淑兰的脖子,贴在公孙淑兰的耳边:“我不干净,你们公孙家就干净?那账本,你大可以给出去,看看最后是我下台,还是你们公孙家此后从四大世家除名。”

“放手,你给我放开!”

“公孙淑兰,我再说最后一遍,茂儿的公道我会去讨回来,但是没有你说得那个人!”

李茂丢下一句话就兀自走了,“给我去查,到底是谁在夫人耳边嚼舌根,还有那狱卒又是谁,都一起杀了。”

......

书房内,萧湛靠坐在一张太师椅上,沉默地听着底下人将今日在丞相府发生的事原封不动地转述了一遍。

听完,萧湛修长的手指,轻轻敲着桌面,书桌上赫然摊着厚厚的三本账本。

一本是俞老师送给萧湛的,一本是沈无霜从柳州带回来的,一本便是萧湛从李茂口中的那个舅舅手里得到的账本。

原本萧湛就觉得这三本账本,前两本还能对上,应该是南风楼贩卖人口的账本,简单说,就是两本花名册。

而从李茂的舅舅那边得到的账本确实一本实实在在的账册,一明一暗的记账手法,明的是记录南风楼的经营账本,但实际上,通过对比剖析,应该是公孙家资助李茂或者南风楼买卖人口的账册。

“李茂手中肯定还有别的账册,肯定是有更重要的账册,他不可能会放在公孙家。无双,你一边派人二十四小时盯着南风楼,另一边你去找李茂养在外面的那个女人哪里,看看有没有账册的线索。”萧湛沉思了一会,“根据李建兴今天的反应,他肯定不知道他养在外面的女人用他的官碟在钱典玉的布庄买绸缎,但是李茂的官碟却在那女子手中,说明那女子定然是用丞相的官碟去做了什么。你去好好查查。”

无双:“是。只是那个女人我们之前就查过,身份来历都很干净,没有什么不妥之处。”

萧湛摇了摇头:“肯定有我们遗漏的地方。而且伪造假的身份,不正是南风楼最擅长的吗。”

无双听了觉得有道理,立即应了下。

一直守在一旁默不作声的常邈忽然开口道:“少爷,我们如今手中的这些证据,并不足以将大皇子和李建兴咬死,而且李建兴对于陛下处理大皇子和五皇子之事,似乎有所松口。李建兴毕竟是大皇子的人,如果死咬着五皇子不放,势必也会牵连大皇子,属下担心,李建兴为了大皇子会退让。”

萧湛抬眼扫了常邈一眼,而后又收回了目光,常邈被萧湛的眼神看得有些莫名地发凉,也不知道为何,心底会滋生出一股少爷似乎在探究自己的感觉。

萧湛点了点账册,冷笑道:“李建兴这老匹夫,真的要保谁还不知道呢。”

常邈困惑:“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