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还真是粗鲁的乡下人。”
林回手握拳顶在嘴边笑了半天,摆摆手说:“你们一家三口实在有意思,你们多说一会儿,我听着回头学给我二姐听。她最喜欢听神经病说话呢,前些天刚把一对神经病母女送到医院里去,你们要是也想去,回头我跟我二姐说一声就成了。对了,是免费的。”
老太太脸黑的不行,她扶着长椅站起来,指着林回说:“我老伴可是棉花厂的副科长,你还真是没眼光。要是跟我们家处的好一点,结个善缘,等到明年棉花厂招工,说不定还能看情况把你介绍到里面上班。你们年轻人就是喜欢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鼠目寸光。我看你后不后悔的。”
说不定、看情况?
这就是连介绍到棉花厂上班都还拿不准呗?
就这样还暗示要别人家巴结他们家?真是好大的官威。
张凤英不懂干部等级,她问林回说:“副科长是什么样的官?混了一辈子下来,该不会比你二姐夫还厉害吧?”
林回故意用对方听的到的声音说:“我还真没接触过这么‘大’的官。”
他开口,对面也洋洋得意,一群泥腿子上哪里能接触到城里副科级国家干部呢。
林回酝酿的差不多,看到对面得意不行的嘴脸,勾了勾唇角,故意说:“二姐夫的那位警卫员叫什么名字来着?”
安安嘴巴快,说:“叫小瓜子哥哥。你问他做什么?”
林回说:“我就想问问瓜子哥,到底副科级的国家干部大,还是二姐夫的官大。”
“二姐夫?警卫员?”对面的老头子一下坐直身子说:“你们哪里来的这样的亲戚?八竿子打不着还往自己身上搂,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说的是真的!我告诉你,本来我看你愁眉苦脸的,还想着要不要帮你一把手,老兄弟啊,你是自己把自己的路走短了啊。”
林向阳看到住院部的铁栅栏被保安打开,他不认得汽车,但认得汽车盖盖上面的小红旗。
他笑着跟对面老头子说:“我的路短不短无所谓,反正我知道你的路长不了。反正你有一点说的挺对的,我就是一个平头老百姓,你当官的指点两句就指点两句,我也不会往心里去。反正我觉得我在子女管教方面能比你强一点。”
老头子看到林向阳跟他正面刚起来,他坐不住站起来说:“我儿子现在在棉花厂里面二级工,不比你穿补丁的儿子强上百倍。你们泥腿子里的人就喜欢异想天开,总是想着能碰到个大人物。我不知道你们怎么混进来的,反正我现在就去找人,把你们全都给轰出去。”
林向阳看了他一眼,他慢悠悠地说:“住院部我进不来?我可是干部家属。”
老头子仿佛听到天大的笑话说:“你们一家能找出一个当干部的算你厉害。”
林向阳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走到老头子面前,掰着手指说:“我不知道你说的干部是什么样的,不过我想问问老哥啊,我有个团职领导的二女婿,一个副团的大儿子,一个教授女婿,还有一个一等功的二闺女。另外还有两个没多大出息,但是一个拿了全国军人比武第三名的三闺女,和一个刚刚考上炮兵学院以后要当军官的小儿子,我这样的够不够资格住到干部病房里啊?”
老头子一屁股坐在长椅上,捂着胸口一口气差点没上来。他儿媳妇帮她顺着胸口的气,忙说:“爸,你听他胡说些什么,谁还不会吹牛啊。”
嘴上这么说,小卢心里却是忐忑。难不成还真是在人前显摆多了,碰上个真佛?
林向阳不管对面怎么样,反正红旗轿车缓缓地停到长木椅前面。
红旗轿车一停,对面的老头子都要吓得翻白眼。他在体制内可太知道一辆红旗轿车代表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