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雯知道顾涛涛的哥哥是个人物,在北京军区大院里也是一等一的厉害。她没想到自己有生之年能跟这样的人通话,她的脸涨红,抓着衣服的领口,急切且激动的说:“你是他哥哥吧.我是李雯,他一直想跟我好,我、我现在想让他接电话,我有话跟他说。”

顾听澜冷漠地声音说:“他并没有跟我提过任何女同志,还请你自重。避免你继续纠缠骚扰他,我会安排接线员拒绝接听你的电话。”

哪怕没有见到顾听澜本人,光是在电话里她就能感受到高高在上的阶级差。她痛恨这种感觉,更希望自己能成为这样的人上人。

她想抓住机会,殷勤地说上几句话,不料对方说到做到,当真把电话挂断了。

听着电话里的忙音,小雯觉得这样的行为太没有风度,可她一个穷学生根本奈何不了。

她心里藏着事,回到宿舍闷闷不乐。

她从穷困的豫南考学到北京,虽然只是一个免学费的师范学院,但光是生活费等开销也是用尽了家里的每一分钱。人云亦云地嘴上跟别人一起喊着“学习无用”到底还是无法离开学院给的庇护,依旧住在宿舍当中。

顾涛涛无疑是她能接触到的人里,最高等级的一类人。京圈红墙子弟,父母兄长手握实权,他人傻钱多还愿意掏心掏肺掏钱包的哄着她。一请客就带着她的一帮北京同学,让她特别有面子,飘飘呼呼的。

冷不防顾涛涛远离了她的生活,抽身到别的地方去,短短的二十天时间里,就让她感觉不适应。

她捏了捏手里红色的皮包带,为了避免麻烦,她特地用灰色的棉布缠了起来,做出一副深藏不漏的样子。只有仔细打探她行头的人,会一眼认出她手上的高级货。她喜欢看到对方突然惊讶的眼神,这让她的虚荣心得到很大的满足。

可惜高级货不能吃,不能穿。没了顾涛涛的供养,此时的她早就把这个月的生活费花的一干二净。手头上的拮据不想表现出来,她咬着牙,找到周艳,想把红皮包抵押给了她,借二十元钱做路费。

“你真要去找她?”周艳不认可李雯的上赶子行为,转念一想,她也觉得能理解。土包子进城,不得傍个冤大头啊。眼瞧着冤大头要移情别恋,着急是应该的。

周艳的父亲是工人,家庭成分好,收入固定。但要拿出二十元钱一下真拿不出来。

她见到李雯慌里慌张的样子,在背后翻了个白眼。她端详着李雯从不离手的红皮包,表面上答应借钱给李雯,实际上已经想好把她的皮包倒卖给别人,从中赚点差价。

李雯要是能跟顾涛涛继续好上,不会在意一个皮包。要是不能好上,二十元钱肯定还不上,皮包卖了也就卖了。就算被李雯知道她也不怕,师范学校外地学生不少,本地学生精贵着呢。

不少外地农村人都想要留在四九城,攀关系比背景的,谁敢得罪她她就耍小手段弄坏多方的名声,久而久之,周艳成为师范学校的大姐头。

周艳把算盘打的啪啪响,把包放到桌子上,伸了个懒腰,站起来抻抻身上的百褶裙:“正好我也想去海边晒晒太阳,我的泳衣好久没拿出来用了。”

李雯脸色一变,目光不由得落在周艳的大胸脯上。这样的身材再穿上泳衣.

李雯转头看向镜子当中干瘪身材的自己,顿时升起危机感。

“那咱们这些人一起都去了吧,反正都好久没见到顾涛涛了。他说好要带咱们去上海玩,结果失言了,咱们过去找他度假,也是能理解的。”

周艳说着笑了一下:“到时候你记得让顾涛涛给咱们报销路费,嗯?你什么表情,该不会想着要给顾涛涛省钱吧?他家指头缝里漏一点出来,就够咱们吃香的喝辣的。你别想不开啊。”

如果说李雯是附在顾涛涛身上的吸血虫,那周艳绝对是李雯身上的吸血虫。她在小团体里说一不二,想要融入本地同学的圈子,就不能得罪她。

她咧着红嘴唇笑着,笑容刺痛李雯的眼睛。

“那、那就一起去吧。”李雯